“谁说我不看路了?”我抽回胳膊,自己拿过他手里的冰袋敷在淤青处,看着黎洛心疼的眼我一时又没了反驳的气势:“……我下次会注意的。”
一个人老摔跤的话,好像倒霉的事真的会接踵而来。这几天弄得浑身是伤不说,光是每天看到黎洛担惊受怕心疼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
我究竟是怎么了呢?
就在我认真思考自己摔跤原因的时候,身旁一直沉默的黎洛突然开口:“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他垂眸,抬手捏起白毛巾的一角,替我轻轻擦掉胳膊上冰袋融化下来的水珠,柔声道:“你总这么摔,我不放心。”
“我不去。”我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心里涌上一阵烦躁。
黎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其实我也觉得一个人总是摔倒似乎不太正常,但是医院这种地方我从心里抵触。好像去了那里,就一定会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病症似的。
“只是普通的摔倒而已,黎洛你太紧张了。”我平复了情绪缓缓转过头,伸出冰凉的手握住他的,轻轻摇晃着,希望能宽慰黎洛的心:“因为摔倒就要去医院看,我多没面子啊,医生问我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自己会多注意的。”
黎洛没有说话,他抬眸,明亮如水的双瞳里映出我生动的表情。我知道他还在权衡利弊,不过看起来已经不再忧心忡忡了。
我得寸进尺地攀上他的脖子,手上冰冷的温度贴着他温热的肌肤,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黎洛我不喜欢去医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摔了,我保证!”
“你保证?”
“嗯。”我笑着重重点头。
半晌,黎洛终于笑容展露,伸开双臂将我圈进怀里,开口便是无可奈何的宠溺语气:“……真是输给你了。”
果不其然,在我特地留意的几天里都没有再摔倒过。看来以前还真的就是自己太粗心了。
几天后,市第一监狱。
在爆-炸案开庭前,我们在询问室里见到了许威。
他身穿橙黄色的囚衣,形容憔悴。左右两个狱警押着面无表情的他,在我们对面冰冷的铁板椅子上落座。
许威手上银晃晃的手铐没有除下,他低着头始终沉默着。
“许老师……”这是我们中文系的老师,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采奕奕站在讲台上跟我们讨论着先秦诸子,而此刻的他面如死灰,眼冰冷。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说。”许威忽然抬起头,他瞥了我一眼,眼里带着些许嘲弄。
黎洛目光炯炯,他不慌不忙将从外面带进来的照片一一排开在桌上,然后手指点着其中的一张,轻声问:“我们想知道你的那些装置都是从哪里来的?”
许威抬眸,揶揄的目光落在黎洛身上,不屑地向后靠了靠椅背:“我说过很多次了,是我自己做的。”
“原材料呢?”黎洛皱眉笑了笑,显然是不信:“这五个装置的引爆部分也都是你自己做的?”
“当然。”许威肯定道。
黎洛无声地笑了,他沉默着收起桌上的照片,表情显得十分遗憾。
许威观察了他半天,也没有想清楚黎洛这样惋惜的表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