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恨不得将范水咬碎嚼尽了吞入腹中。更多小说 ltxsba.top
她离开了长庚十五年,好不容易用自己这张欲来欲厚的脸皮让他压在石头下的心松动了些许,可他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专门给她拆台。
范水完全演绎了什么叫做呆木头的本色,他戳在那橡根木头桩子,和破月大眼瞪着小眼,仿佛在说!
你瞅啥!
破月恨不得哭给他看。
长庚垂下纤长的鸦羽,精气落了一半,整个人在霎那蒙上了一层死灰,可他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涩意微微笑着,比划道:“我没事,你去忙。”
破月心疼的要命,可范水仍翻楞的说道:“魔尊,你什么时候走?”
刚来就要走,说好要和长庚一直待在一起,可眨个眼睛又要分离。说出的承诺实现不了和放出来的屁有什么不同?
长庚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薄唇勉强的抿了个弧度,却又沉重的落下去。
“长庚!”破月伸手去拉他。
长庚侧身避开,闭眼顺了会儿气,比划道:“你走吧,你还有事在忙。”
“长庚,我……”
破月觉得自己像个挨天劈的负心汉,说一出做一出,残忍的像一把刀子来回的割着长庚那颗脆弱的心。
昏黑的天轰隆隆的闪着雷鸣,天地间忽而飞沙走石,浓厚的瘴气铺天卷地而来,破月一挥衣袖,将门窗扇阖上,门外鬼哭狼嚎,一片凄风苦雨,不少躁动的爪子挠着门欲要进来。
范水皱着漆黑的眉毛:“尊上,我们得马上走了,西楼与通天教主的弟子狼狈为奸,如今瘴气外泄,若不能阻止他们,天地必然又是一场浩劫。”
谁轻谁重,破月纠结了一时,动摇了一刻,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长庚在这好好地,她只是去片刻而已,她对自己说道。
可正站在长庚眼前,她却没有勇气,也没有脸去说。
奈何长庚早就明白了,苍生和他,她此时只能抓住一个。
无论怎么,自己终究会是被放弃的那个。
难过么?必然是的。
可若换成了他,他还不是要同她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他理解她。
可是内心涩涩的痛,因为理解并不意味着接受。
难过归难过,长庚还是舍不得让破月背上舍弃三界的骂名,于是他牵起破月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
他的脸温热且软,破月的手碰在上面,像抚到羽毛一样。
长庚定定的望着破月,深沉的眼让破月毫无招架之力,只见他左手动了动,比划道:“我就在这,等你,等你回家。”
家。
破月有很多的房子,可偏偏没有家,饿了的时候没有人会问她一声,累了的时候也没有靠在她的身后。
可如今她有了。
她再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此以后她有长庚,有家,有了另外一个温暖的世界。
破月的眼睛慢慢变得明亮,眼里映照着长庚如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