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老妈平时人叫李姐,得知儿子在开发区出事,差点弄出大事了,现在还无法脱身,而儿子的车也给人撞坏,心头大急,火烧火燎地往开发区赶来。在路上才想到要给刘副局长打电话,告诉他宝贝儿子的悲惨遭遇,让刘副局长立即给市局的朋友打电话,将凶手捉拿严惩。
刘副局长得知消息,也弄不清具体情况,听老婆说得像世界末日一般,也知道事关儿子,不能不重视。立即给市局的一个副局长打电话,随后又给张建国打电话。
开发区这些年一直与征地工作相关,也一直跟国土局方面打交道,自然与刘副局长等有往来关系。张建国也跟刘副局长吃过几次饭,接到刘副局长的电话,问题儿子在开发区发生什么事。张建国说,“刘大局长,贵公子在我们开发区?我问问,看是什么事。”张建国也搞不清门外那几个人是不是刘副局长的儿子,当然不会直接说,至少要等市局将事情都定下来,再去问问,有什么情况跟刘副局长通报一下也是必要的人情。两单位的工作关系紧密,何况很多情况下,还要求着国土局那边。
阿兴得到老妈的嘱咐后,一颗心渐渐稳定下来,那种经历死的感受铭刻在心里却又将以前那种良好的自我感觉给唤醒。放下电话,对市局的人说,“你们要问什么情况,等我妈来。我爸是局长。我妈来到之前,我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他们也不会说。”这时候,阿兴的脑子似乎一下子灵动起来,记起了看影视等剧情里的一些情节。
市局的警员听阿兴说他爸说局长,还真有些为难。总不好强逼着阿兴要他将情况说出来。老李见这边的情况有了变化,找籍口到外面跟金旺打电话,让他有所准备。阿兴有局长老爸做靠山,闹起来不会那么容易收场的。金旺才是正科级,先前在处理这事时,也冲动了些。不说别的,光修车只怕要花不少钱。对方要是跟市里领导有什么牵连,情况会更糟。
金旺得知阿兴有一个局长的老爸,心里也不担心。不论是刘金才、杨金保还是雷韬或方强,哪一个不是市里领导?何况,市里对开发区的重视研究不是之前的情形,一个局长还没法撼动市里对开发区的态度改变。
不过,既然对方有势力那就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自己在市里要站住脚,不仅靠在开发区这边的工作开展,还要在市里经营出一个关系网络来,这样,才能让今后的工作更顺利些。自己不去招惹别人,但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对阿兴这种人真不会手软。
对方联络了后面的人,金旺也不会让自己太被动,当下先跟康达旺集团项目组联系,让他们对延误施工进行追责,跟市里进行交涉,施加压力。另一方面,跟方强联络,他能够直接跟市局的人了解情况,也可能跟刘金才那边联系,事情自然会反应到市里去。
张建国接到刘副局长的电话后,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压下来了,便给左见远汇报。阿兴与金旺之间的起因不去说,单说发生在开发区这边的经过。当然,汇报中金旺的一些做法得到弱化,但他处理问题干净利索却在汇报中体现出来。张建国是老油子,对这些的把握十分精准。
在开发区执勤室里的工作停滞下来,市局的人也不好对阿兴等人施压,谁是谁非,总会有结果的,不差这点时间。
阿兴老妈是打车赶过来的,到开发区门口下了车,钱都不给就往执勤室跑。司机在后面说,“你还没给钱呢。”
阿兴老妈像没听到一样,司机又说一声,她才回头说,“你不能等等啊,我先找人,找不到还要坐车,不就是十块钱吗,从没见过钱,是不是?”
说话脚没停,执勤室门也是开着的。李姐一进执勤室,见儿子和另几个人坐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样子,非常痛心。当即大声说,“阿兴,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跟妈说。”
阿兴见老妈终于到了,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顿时嚎啕大哭,要将压在心里的恐惧、担心都宣泄出来。李姐见儿子这样子,更是不得了。儿子是怎么样的她知道,如今,最要脸面的儿子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嚎啕大哭,那该是受到多大的委屈?也不问情况,先掏出电话给男人打过去,说,“老刘,你立即赶过来。儿子我见到了,你在不过来,儿子精受不了进精病院我找你拼命。大家都不要活了。”
声音高着,让执勤室的人耳朵都震得嗡嗡响。放下电话,李姐轻拍着儿子,说,“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我在这呢。你爸也会很快过来的。”说过后,转看向市局的警员,声音当即提高八度,“是谁,是谁欺负我家阿兴,有本事欺负人还不站出来?你们市局是怎么做工作的?啊,发生这样的案子,你们居然没抓到凶手,还让我儿子关在执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