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向惠玲先进办公室来请示,晚餐办公室聚一聚,给科长接风欢迎。金旺知道这是体制里的习俗,自然不能因为是欢迎自己就免掉,这种聚会也能够让自己跟办公室的人另一个角度进行接触跟认识。便点头表示让向惠玲去安排,向惠玲说,“科长,之前这些事都是龙芳安排,她的工作还没有调整”
“那行,等一等我跟她说说。”
“要不要不我去安排?”向惠玲说,倒没有急于争权的意思,怕金旺跟龙芳说这样的事会碰老鼻子灰。
“这事迟早都要理顺的,你放心吧,请领导参加就你去跑跑,辛苦一下。”“不辛苦。”向惠玲见金旺不是退缩的人,心里也有感触,跟这样的领导做事,会让下面的人舒坦得多。“科长,上午缺会的两人,都通知到本人了,下午应该过来补会,你看”
“会议我来补,先说好了的。”
钱留和谢美丽平时在办公室关系并不融洽,这一次也是巧合一起没有过来上班开会。钱留来之前先打听了上午的情况,听说了开会的一些内情,得知新科长说道今后会有奖金之类的,虽不信,但最近市里对开发区越来越重视,说不准会弄到一点钱,如今,距离过年没几个月,要是在过年前弄到钱来发一点奖金,真这样作起来,吵架未必可行。便决定先看看情况。
钱留先到,也不去办公室问其他人,直接上到五楼。敲门进办公室,说,“是科长吧,我是钱留。”口气并不客气,也没有一点心虚之状。
金旺却在看文件,没有一时间抬起头来看他,甚至都没有表示什么,当没有人进来似的。钱留见这个年轻人确实年轻得很,装模作样的,心里火气就冲,但转念想,自己有必要先发火吗。又说,“科长,听说是通知我来补会?我来了,要补会就快补,我还有事呢。”
虽说不想就发作,钱留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对方显然比自己年轻一半,不想让自己太委屈。在开发区里,就是不开会、不上班又怎么样?也不会有谁来说三道四。
金旺抬头起来,看着钱留,见是一个身材有些发胖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说,“先坐坐,等谢美丽一起来补会吧。”
“不行。”钱留说。“我跟谢美丽不是一起的。”
“哦。”金旺见面前这人还这种态度,心里也来火,转念想,自己还没有必要这样子,说,“那好,你先说说上午缺会的原因吧。”
“上午就是赶不过来,没有什么原因。”
“开会前一个小时下的通知,又在上班期间,你不要跟我说你是在旷工哦。”金旺声音虽说不高,语速也不快,但意思却坚决。旷工这个词在体制里人人都怕,但领导们都不会提到这个词。干部职工一旦有旷工行为,那就可上纲上线,处理起来也会严厉没有多少转圜余地。一般不是相互死磕关系,都不会将这种事扯出来。
钱留没戏到新科长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在他心目里从没有矿工概念,之前哪怕是一周、半月都不来开发区打一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毛石在位子上从来都不过问,开发区领导也不会追问有谁不来上班的。
“旷工?谁旷工了,科长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旷工啊。”钱留像踩中尾巴一样,声音突然提高。一般说来,领导都怕那些敢吵敢闹的下属,你无法太过计较,又不能因为这些事真开除一人。
“人不在单位上班,又没有什么原因,是可以看成故意旷工的。我也不想”“开发区不按时上班的人多了,也不见有谁管,为什么就说我一个?”“我是办公室的,其他的人暂时放在后面,先抓一抓办公室自己的人。说说吧,上午为什么不到上班。”金旺没有因为钱留的声音大而退让,这点事不算什么。更不担心钱留背后有谁给他说情撑腰。
“我我我是家里有突然的事。又不是故意不来”钱留的声音顿时低下来了。
“什么事总得说说,之前的事情我也不会去揪住不放,谁都会有困难,也会遇上突然的事情,但上班就是上班,有事必须要请假,这个规矩不能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