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见过砌房子?”金旺说,“像你这样做,那墙砌高了有多少危险你不知道?夸下来压着人,你坐牢都赔不起。还以为得意是吧,只要伤一个人,你倾家荡产还赔不了。要是压死人,你等着赔命。”
“我赔什么命,我付钱他们干活”
“你心里是这样打算啊,比猪都蠢,”金旺破口骂起来,“心里只想着要钱,不想想出事归谁负责?还以为有计策,真的,猪都不会这样做。”
“我怎么做都是你们政府逼的,要不是你们将我屋基收走,我愿意这样?”
“先让工人停下来,不出事是你家祖坟冒烟了。不要再做蠢事”金旺指手画脚地对那人说。那人犹豫着要不要听,心里也想明白了,工人们真出事,他肯定不会完全脱得了干系,工人的家里肯这样放过他?只是心里不甘愿,自己让工人停下来,他们肯定不肯退钱不说,这样子收场,之前所费的心思都白费不说,买来的砖、砂浆、水泥、木料都是很大的损耗,折算下来,征地补偿的那点钱还不够这次折腾的。
见那人犹豫,金旺指着他身后站着的人吼,“还在磨蹭什么,真要等出事了才甘心?你们这是在害他,还以为是帮他吗。”那些人自然不能做主,看着拿刀的人。那人还在犹豫,吴镇长让干部们冲工人喊,说主家已经同意他们停工了。有工人在楼上喊话,问拿刀的人是不是答应,他没答应还得继续干活,否则时候算账就亏了。
当然,这时停工主家也不可能拿回所有的工钱,工人也不会让自己吃这样的亏。但人总想有个脸面,在众人面前,要有一个信用问题。
工人们也知道这样砌起来的房子危险性很大,但觉得有手脚架在支撑着,大家小心一些不会出问题。才肯这样干活的,主家要求虽特殊,工钱也开得好,砌砖不要求质量只要有足够的速度,这样的活计平时缺少难以找到。这些墙或许在拆走手脚架后就倒都跟工人没有关系,主家也不做要求。
拿刀的人身后有一个女人,她眼里流泪,应该是拿刀人的婆娘。金旺说的话她自然听得到,也知道闹出人命来,谁肯轻易饶过他们家?但这种场合下却不能越过男人来做决定,只是手拉住男人,表示出自己的意思。
金旺虽说没有强制地行动,但到这里后一直都没有表露丝毫软弱,语言更厉害,几次直接骂人蠢得比猪都不如。这些底气让那拿刀的男人最初的那一股气给渐渐压下去,想到有安全事故和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那人真犹豫了。工人催问,干部也在不停地叫喊让人们停下来。
拿刀的男人终于回头让工人从楼上下来,吴镇长等干部冒险到手脚架下去催工人快些走出来,离开危险之地。
拿刀的男人两手不知是力气用尽,还是底气不足,握刀也不紧了。可他不想这样放弃,站在手脚架下不动,像是要坚守他的阵地。
到这一步,相应的不少事也都解决,要面对这个男人,金旺觉得自己更不用怕他,但也不想逼他太急。说,“你自己想想都做了什么傻事,想清楚了再找政府说事。”说着扭头往回走,退到人群里去。
那人不甘心,“我想什么,谁敢坏我房子我真敢砍人,看谁敢来拆房子。”这时说话,底气显然地弱很多,只是花费这样多的钱,目的不达到,哪肯就放弃?
金旺推开后,叶丽也跟着他走,之前太紧张没有觉得太阳晒,这时到人群里才觉得太阳真毒,皮肤肯定会给晒炸裂开。晒黑是免不了的,皮肤热辣辣的难受。只是,她心里有些怨金旺这样冒险,当时那人要是挥刀砍过来该怎么办?想着心里发虚,只好怨金旺做事不看场合。
有人给两人递来瓶装水,金旺仰头往口里灌,见叶丽的脸红红的,才想到她是给晒的。说,“上面有树荫,站到树荫下少受谢罪。这日头日得太厉害。”他说得轻,叶丽听着想掐他一把却怕给人看到,知得扫他一眼,眼里连媚妩之意都不敢露出来。
叶丽不敢真走开,用手掌挡住脸,免得太阳直接晒在皮肤上。
又有人上来,金旺见是穿着警服的人,安馨也在里面。估计是先前有人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