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四弟说,你与那位丘医师早就相识?”
“是的殿下,奴婢与丘大哥是认识的。丘大哥一直四处云游行医,早前途径芜菁村,曾停留数月,在当地赠医施药,奴婢家里也受过丘大哥的恩惠。”
卫胤宸点了点头。
“那你可否也见过那画中的女子?”
铃兰轻轻:“奴婢并未见过。”
“既是素未谋面,又如何能只凭他人描述便将那女子的样貌画得如此相似?”卫胤宸言语稍稍一顿,而后接着又道:“其实,我虽擅长山水景物,花鸟鱼虫之类,但在作人像方面技艺略有欠缺。不知这当中可有何诀窍?不妨说与我知道。又或许可告知你习画艺究竟师承哪位名家?我也有意拜访求学。”
听这话,铃兰觉得三殿下这分明是在向她请教画技,可心里却不禁有些惭愧。要说她接触作画倒是早的很,听娘亲说,早在她还咿呀学语之时就开始俯在父亲膝头看着爹爹作画了。而她真正开始学画,也是在她四、五岁的时候的事情,可当时毕竟年幼,能记忆至今的事情都数寥寥,更别提是学画的事了。不过,从家中留下的一些她儿时的笔墨来看,说薯画符,已经算是赞誉了。
想到这里,铃兰不禁发觉,说起作画的天赋来,她还真是半点儿也没继承到爹爹的精髓。虽然现在还算是能画两笔,但那也是因为听娘亲说爹爹当年是位名画师,想着即便是靠勤学苦练也要让自己画得更加像模像样一些,以免辱没了爹爹画师之名。
铃兰抿了抿嘴,“其实奴婢并无师承。奴婢的父亲本是位画师,年幼之时父亲曾教导过奴婢一些作画的要领。父亲不在了之后,奴婢就只是靠着临摹父亲遗留下来的一些画扎、绘卷练习。所以,技法、诀窍之类的奴婢不敢说,只是隐约记得从听父亲那儿听过些画人像方法。
父亲曾说过,作人像是应以形为基础为主,意思就是说不只要观察外貌,而是要抓住韵,也就是,要去了解你画的人。比如说,一位貌美的女子柳叶弯眉丹凤眼、樱桃小口点朱唇,可是不少样貌清秀的女子五官大都如此,若是依样画出来或许作不出什么分别。但当你了解所画之人的一切,就会知道她轻轻弯起的嘴角是因何事,她眼眸中流露的悲喜是因何人。画中有了韵,人就能‘活’起来,也自然就相像了。”
铃兰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究竟解释清楚了没有,试探性的望了望卫胤宸。
而卫胤宸听了铃兰一席话,却恍然间有些愣了儿,只觉得这些话仿佛是原先就有人同他说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