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丝毫不惧,不疾不徐走到椅上坐下,又开口道:“国君可是承诺过我将贡品安稳送到京城后,便要放几位靳朝使臣归朝。且在那之前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们如今却像尊煞一般坐守我的寝院,是要让国君违背约定不成?”
大汉纵然满腔怒气,但也无言反驳,低头敛去眸中的杀意,朝谢芝拱拱手:“谢大人说得在理,我等不该在此处限制您的自由,但也请谢大人记住,您的同僚俱在羌国,他们的生死全在您的手上。还有先前的那位邱使臣,您应是知晓她未过北荒的。”大汉噙起一抹狞笑,随后直起身带着众人离去。
在他们转身的一霎,谢芝脸上的笑意顿收,星眸微敛散出冰冷的杀气。
他若有所思地以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秋’字。
与叶秋嬗分别已是半月之前的事,那时他以为羌王不敢明目张胆派人对她大肆追杀,于是答应了要亲自运送贡品,换得叶秋嬗的自由。可他没想到她会选择让禁卫回来护他,身边只剩两个暗卫的叶秋嬗怎可能安全回朝。
谢芝真不知该感动于她的舍己为人,还是恼怒她的思虑不周。好在羌王的目的是要挟他运送贡品,应该不会加害于她。
只是他若不想将贡品运到京城,那便难说了。应宪、谢守义还有白新柏如今都被扣留在羌国,方才那大汉说他们的生死全在他一人手上诚然不假。
可谢芝自己的性命也如、朝不保夕,叫他如何两全呢?
谢芝望着杯中茶水陷入沉思,倏尔一个石子儿弹入水中,溅起一滴水花落在谢芝脸上。
他,微使内力将手中茶杯往房顶上执去,‘啪’地一声,将一片瓦打碎,露出外头璀璨的星夜来。
“是谁?!”
谢芝轻喝一声,纵身一跃朝那房顶的黑影追了出去。
那人的轻功实属上乘,黑影在夜色中穿梭,犹如鬼魅。但谢芝也不是省油的灯,虽则不能立即追上,但仍不远不近地跟着,直至追入一家民宿之中。
民宿内灯火闪烁,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不消细看谢芝也认得是谁。
他脸上绽开笑,疾步走入屋内,惊喜唤道:“秋叶,你怎在此?”
屋内的人影果真是叶秋嬗,依旧是半月前那身男装,不过未涂抹花汁,肤色如玉、亭亭玉立地站在烛火下。
“谢大人,为何是你运送贡品?”她却开门见山问道。
原来她早在半月前便到达海城,一直守在此处等待着羌国贡品过关,今日终于等到他们进城,没想到为首的人竟是谢芝。
“当初羌王同意放我归朝,可是你用此事交易?”她立即猜到。
谢芝抿唇颔首:“是,羌王心在商道,早晚会以其他缘由要挟我们运货上路,不如先放你自由,或许还会有转机。”
叶秋嬗提了一口气:“可你难道不知他虎狼之心,目的并非开通商路那般简单?”
她眸中的华彩溢然让谢芝不自觉沉迷,半响才颔首道:“我自然知晓这批贡品有问题,可郡主之死是靳朝的过错,这次从融海水路运送贡品是圣上对羌国的补偿。圣上不可能让贡品进京,但目前还未有证据证明这批货有问题,且海关官兵也未查验出来,金口玉言已开,况且师父和三叔还在羌王手中,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靳朝去……”
叶秋嬗噙起笑:“我知道贡品有何异样!”她说完走进里屋,不一会儿便拉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异族人走出来。
“这人是羌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