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说!”
谢芝一把接住,大笑出声。那枕头是叶秋嬗素日枕的,一近身便散出一股她发间的芳香。谢芝暗自嗅了嗅,将枕头扔到床上。
“睡吧,秋叶。”
“嗯。”叶秋嬗等他上了塌,才钻进被窝,地上有地毯,垫絮铺得厚实,并不觉得寒冷。
谢芝也合衣躺下,是真的累极了,没过一会儿便传出轻浅的呼吸声。
这声音叶秋嬗自然是听不到的,她只是难以入眠,一双明眸在黑夜之中明亮如洗。忽地想起爆炸那日的一些疑点,侧过身去问谢芝。
“哦,对了。那日我和湘娘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只虫子……”话说到一半才发觉谢芝胸口起伏平缓,原来已经睡着了。
月色下,只看得见他棱角分明的侧影,投射在帐布上,仿若一幅行笔流畅、意态风流的画作。叶秋嬗才发觉原来谢芝左眼睑上有一颗痣,生在眼睫处,若不仔细看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怪不得他不笑时也觉得眼角眉梢自有一股风流意态,原来不光是自身气质,相貌也有功劳。
尚还记得初遇时,他口出狂言差点毁了她名声,那时还以为遇到一个空有皮囊的纨绔子弟、无耻败类。直到后来相处之后,才改善了印象。
但怪的是,谢芝这人好似从不受人束缚,当你觉得他是个无赖时,他却能一本正经地公干,当你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时,他又隔三差五开始犯浑。连叶秋嬗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正了解他的本性,亦或许这些都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罢了……
叶秋嬗不知不觉望着谢芝的脸走许久,直到察觉他长密的眼睫微微闪动,似是醒了,举过手搭在额上。
“秋叶,还是你睡床,我睡下边吧。”
叶秋嬗看明白他所说的,眨眨眼不解道:“为何?”
“你这么看着我,叫我如何睡得着。”
……
两日后,谢芝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转机,幕后之人执掌生杀大权,他们不敢违背契约诛杀来使,却可以变相扣押他们。谢芝即便有证据也犹如蚍蜉撼树,等不到靳帝的支援,他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谢芝不想让叶秋嬗也陷入这等困境,只能选择割肉喂鹰……
风尘仆仆地回了郡主府,谢芝起先是色凝重的,等到了叶秋嬗寝院才佯装轻松。
“秋叶。”他进屋发现叶秋嬗正背对他在桌前练字,只隔了一门的距离却丝毫未听到他的呼唤,直到谢芝绕到她身前才陡然一惊,轻抚胸口笑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自己说完才反应过来如今的状况,哑然失笑。
谢芝心疼地皱皱眉,上前握住叶秋嬗的手:“秋叶,羌王愿放我们其中一位使臣归朝,向皇上商议郡主未嫁身亡一事该如何解决。我三叔年老,白新柏又腿脚不便,如此便只有你最适合了。羌王已为你备好了马车,你回朝之后记得向吾皇禀明此事,我们几人的性命便全系于你身上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叶秋嬗怔愣半响,果真信了。
还在愣之中,谢芝便收拾好她为数不多的细软,拉着她出门去。
门口处果真停了一辆马车,由一个羌国人看守着。应宪他们一概不在,只有叶秋嬗的两支禁卫队跟了出来。
叶秋嬗停下脚步,抬手止住身后的禁卫道:“你们留下保护谢大人,我一人回朝便可。”
谢芝却拉住她的手:“不可。”
【此去靳朝山高路远,途中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