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一个与墨色融为一体的身影立即现身,叶秋嬗却只是淡淡一瞥。
“怎么只有你一人?”
“回大人,天甲被圣上传召,暂不知何时能归。”天乙俯首道。
叶秋嬗坐直了身躯:“我知道他是为何事,也不必等他了,你立即带我去见皇上。”
天乙听此身形一怔,刚想抬首应是。
案前的人却蓦然站起身来,微弱的光映在她身上,却是一早便换好了男装,精致如画的脸上全然不见半点忐忑,沉着如水,在这漫天大雪的夜里,竟平添一分空灵,质美如兰、妍丽绝伦。
不过是惊鸿一瞥,胸膛却像被火烧过一般,悸动不已。
天乙意识到自己犯了禁忌,立即垂首道:“请大人随属下来。”
弥天大雪中,宫廷侍卫并未察觉两道诡秘的身影正悄然潜入宫中。
此时的靳帝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听内侍通秉叶秋嬗求见,竟也不觉惊讶,反而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叶秋嬗入了殿便将面具摘下来,一身的寒意消融在满室的温暖之中。
“微臣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向靳帝行了叩拜大礼,良久才得他回应。
“叶卿免礼平身,今日雪大封路,朕连早朝都搁置了,却不知叶卿冒着大雪来见朕,是有何紧要之事?”
叶秋嬗不敢抬头触犯圣颜,但也大致能猜到靳帝此时气定闲的模样,他执掌着生杀大权自然不急,急的该是她。
叶秋嬗悄然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叶芳的身影,默了默索性开门见山道:“听闻皇上在龙回殿上,独留下家父,似是有要事商议?”
靳帝合上一本奏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案上,长叹一声道:“的确是啊,朕最近遇上一个棘手的难题,所以特地留下叶探花为朕出谋划策。”
叶秋嬗微蹙眉,叶芳只是个四品文官,且还没有实权,素来也没听过他在朝廷里有什么大作为,连靳帝都觉得棘手的事,她实在不知自己爹有什么计谋能够为他分忧。这分明是虚晃之辞。
她正思忖着如何接话,便听座上之人再开金口:“朕手上这奏折当真难办,本以为叶卿家才思敏捷又对朕忠心耿耿必定能替朕排忧解难,没想到叶卿家却百般推脱,到底是江郎才尽,还是对朕忠心不再了呢?”
靳帝字字诛心,话音未落,将手中奏折向叶秋嬗扔去,毫无偏差地落在了她跟前。
叶秋嬗没有立即去翻那奏折,而是跪俯在地连连告罪:“请皇上恕罪,家父对您素来忠心无二,想必是言中有失让您误解了,还请皇上开恩,饶恕家父。”
上位者半响无言,在叶秋嬗以为无可挽回之时,他却又开口了。
“且看看奏折吧。”
叶秋嬗惊出一头冷汗,却无暇去擦,忙捡起奏折,翻阅起来。
这奏折的内容却与她想象中有所偏差,措辞繁杂华丽,行文口吻也不像是臣下呈给主上的奏折,通篇读下来大致阐明了一个意思——
羌国新王登基,欲与靳朝化解干戈、重修旧好,是以向靳帝求娶一位帝女,两国联姻,自此睦邻友好。
叶秋嬗眼瞳紧缩,实在猜不透那座上之人是何心思。
第68章君心难测(二)
“叶卿可知羌国为何突然向我朝求和?”靳帝一改先前的散漫,龙颜肃穆,沉声问道。
羌国一直以来都对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