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着重相邀的宾客,大清早,阖府便整装待发,这回连带着叶祎盈并叶秋妙都随行其中。
说到叶祎盈倒是有一喜事,自肖氏出事后,她比之姨娘更加审时度势,乖乖地收敛起性子,越发乖巧起来。何氏本就有些度量,见她是个明白的,便没将以前那些事放在心中了。是以叶秋嬗缺席的这段日子,大小的宴请凡合适的场合,何氏都有意领着她一道,如此一来二去,便有世家太夫人相中了她。
不过却不是去做正妻而是为妾,以叶祎盈的庶出身份只能堪与其配。但兴许是受了她姨娘之事的影响,叶祎盈万分不愿意为人妾氏,何氏也是个护短的,不管是何出身,凡叶家之人她多多少少都觉得不该如此堕落,于是便将那位太夫人婉拒了。
没想到这一拒反倒给叶祎盈赢得了名声,渐渐又有低门小户的人家上来打探,这些人家虽说在京城里根本排不上号,但叶祎盈若嫁过去便是为正妻,可比当人妾氏享福得多。
何氏与这些小户的夫人素日不大来往,但为了叶祎盈还是‘纡尊降贵’与她们打交道,几番打探终于确定了一家,与叶祎盈本人也通了气,两厢都是乐意,虽然明面上未直说,只等来年叶祎盈及笄便可上门提亲了。
这事何氏知晓、叶祎盈知晓,后来叶秋嬗也知晓了。唯独只剩叶芳蒙在鼓里,何氏对谁都能让步,但对叶秋嬗她爹偏就要死拗到底,这事儿便少不得要叶秋嬗在中间通通气了……
叶祎盈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如今又来了个叶家的二姑娘叶秋妙,又够何氏忙活一阵了,但她虽表面不热衷于做媒拉亲之事,心里头却是乐在其中的。
却说这日叶祎盈着一身清雅的蝶戏花襦裙,笑脸盈盈地来落亭苑寻叶秋嬗,与之前百花宴时那个盛装打扮生怕抢不到风头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她进屋时正逢叶秋嬗和叶秋妙在挑衣裳,两个堂姊妹亲昵的紧,比她俩这同父异母的亲姐妹都更为亲近。叶祎盈难以不萌生出一丝羡慕之情,但她也知是自己先前自己作孽离间了姐妹情谊,默了默又重拾笑颜迎上去。
“大姐姐这身倒是衬你。”她仔细打量叶秋嬗今日穿着,与她正巧相反,因是及笄的女子了,相较往常便要打扮得更加艳色一些,却并非大红大紫,而是桃李之艳,象牙色底衬,满绣的小朵蔷薇,玉叶盘枝像是活了一般,可见这绣工了得,一身行头下来必然贵不可言。
偏巧她大姐姐是个压得住这等贵气的好颜色,俏生生地立在那儿,也不扭捏作态,衣衬人、人配衣。
“大姐姐最近皮肤好似又白了许多……”叶祎盈瞧着她肤色比上次见时还更皙白剔透,好生羡慕。
叶秋嬗未料到她会来,态度还这般热情,愣了一愣有些不大确定,还以为反常必妖,却不知是叶祎盈想着自己将要出嫁,叶家的事都一概看宽了,才会如此毫无顾忌地来与她闲谈。
叶秋嬗想起她先前的感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果真是肤滑如丝,想来定然是叶秋妙的白皮方起了功效,心头一喜暗自跟旁边的叶秋妙眨了眨眼。
堂姊妹俩又旁若无人地相视一笑,末了才看向叶祎盈。
“二妹妹是打扮好了?怎么今朝如此素净?”叶秋嬗直言问道。
叶祎盈脸上露出羞意,她如今算是确定了夫家,便不好再去宴席上招惹眼球了。但又不便直说,只得答道:“嗯,我就穿这身。以往是我不知礼数,被母亲教导之后,便觉得这素净衣裳或许还比我平日所穿要舒适恰宜得多。”
她竟转变如此之大,让叶秋嬗不得不讶然,片刻才想起眼下紧要的事,又将叶秋妙和自己手中几件裙裳摆在榻上,邀叶祎盈过来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