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金线也未准备,是让她直接与宫人相触的意思。
叶秋嬗不疑有他疾步走过去,谢芝对一旁的白面内侍庄公公颔首一二,随后便听他尖嗓传唤。
“宣公主近侍,莲巧、荷佳、小春子。”
话音一落,两个宫女一个内侍被押了进来,皆是面色怯怯,手足无措。
“你们仨听好了,一会儿谢大人和这位邱叶先生盘问你们,必须如实回答,若是有所隐瞒,你们仨小命难保!”庄公公开口威胁道。
三个宫人诺诺应是,被押到长桌另一头落座。谢芝也是色肃然,声音沉沉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本官身旁这位便是那观人测谎的邱叶先生,你们要将晚宴那夜的行踪悉数道出,若是属实,便放你们回公主府。”
见已经威慑住他们,谢芝才开始审问。
“那日是谁替公主去取衣?”
莲巧瑟缩地举起手,“回、回大人,是奴婢去的。”
“哦?那你把当晚所经所历悉数道出。”
谢芝话音刚落,不用他提醒,叶秋嬗便已领会,探手擒住莲巧手腕,压着嗓子道:“看着我说,不可撒谎。”
她面具下的黑沉眼着实唬人,莲巧连连点头,抖着声音细细回忆起来。
原来那日她随曜珮到御花园中赏月,途中曜珮略感寒意,又恰巧碰到谢芝。但那时谢芝并未瞧见她,于是有意将丫鬟打发了去,好单独与之说话。
莲巧虽担心公主孤身一人,但却不敢违抗。领命去了昭和殿,那时殿内已灯火通明,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拿了衣物便又往返。
不过途中却遇到了庚太妃,耽搁了些时间,再去御花园时,曜珮已拉着叶秋嬗往昭和殿去,双方便这么错过了,后来听闻昭和殿出事,才惶惶然赶来,见到主子被侍卫押走,自己更是吓得半死。回公主府忐忑了两日,今朝接到圣令进宫审问,还以为大祸临了头……
因此,三个人里,她是抖得最厉害的。这心虚的模样落入谢芝与叶秋嬗眼中还以为在她那里能问出些什么来,没想到却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们也不气馁,接着又审荷佳和小春子,这两个奴才却是只在宴席中服侍了曜珮的,俱是清白,没人向她酒菜中动手脚。
曜珮三个近侍处都没查出线索,庄公公随后又将几个其他宴席的宫人唤了进来。
又是一番盘问,个个都畏惧叶秋嬗的能,哪敢有丝毫隐瞒。哆哆嗦嗦吐露一大堆有的没的,却都是没甚用的。
一批送走,再来一批,如此真像是叶秋嬗先前所预料的——大海捞针,百来个宫人一一审问过去,实在令她头昏脑涨。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案情终于有了突破。
那是一个面嫩的小宫女,落座时还好好地,一听叶秋嬗能测验谎言便双唇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芝与叶秋嬗立即振作追问:“为何不记得了?你连当日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小宫女垂泪摇头,“不不,奴婢记得当时正要给主子们上菜,过殿时掉了队,而后、而后便睡过去了……醒来时菜也没了……大人,奴婢不是有意偷奸耍滑……大人绕过奴婢吧……”
眼看着她要哭嚎些旁的,庄公公不耐,伸手将她唇瓣掐住,骂了一句蠢奴才,屋内才止住了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