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只向叶秋嬗道了句辛苦,而后便遣人驾来马车,将她送回叶府。
叶秋嬗本不是巧舌如簧之人,自己未达成职分心有愧意,却不知如何宽慰。默不作声地上了马车回到家中。
第二日一大早便醒来,望着窗口唉声叹气,今日并无信鸽飞来,她也不知自己是否因无所作为而被枢密省暗自摒弃,还未施展手脚便已结束,思及此处,她竟萌生出一丝丝的不服气来。
冯妈妈眼见着自家姑娘这段时日怀有心事,却不敢细问,只得寻了空隙柔声建议道:“姑娘近来少眠,定然是气血上有亏空,不如叫程大夫来给您瞧瞧?”
叶秋嬗心想,人程大夫面上虽只是个骨科名医,但私底下却是枢密省的密使医师,每日又是治病又是公干,可没空为了点小病三番四次往叶府跑。
她心头愤愤然抱怨着,忽而灵光一现,想起一事。
“悬丝诊脉!”叶秋嬗像是打通了经脉,从椅上一跃而起,忙摇着冯妈妈手臂催促道:“冯妈妈,快去给我寻个信鸽来!”
冯妈妈不明所以,呐呐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 跟你们讲个笑话,作者君打字“浓烈的血腥味”那个浓字一直打不出来。
找了半天,才发现我打的是‘1ong’……
差点把口音带到文里去,好生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d
第31章
三日后……大靳天牢内,一张白麻屏风将牢房分隔两端。
一端是破败不堪的石床,上卧一个浑身血污骨瘦如柴的妇人,奄奄一息大限将至。
另一端则坐着一个纤瘦清隽的白衣少年,以网巾束发,面覆金镶玉仕女面具,只露出一对莹白精致的耳廓,温雅娴静、弱质纤纤。
这少年正是乔装改扮的叶秋嬗,她是自那日给谢芝传信之后便一直对今日翘首期待,现如今身临此处倒是添了一分紧张。
屏风里头的余亮之妻刘氏还在痛苦地呻/吟,谢芝倒是一派轻松,纤长玉指上盘着从程大夫那儿取来的金丝,将一头缠在余亮妻子手腕,而后延伸到叶秋嬗所坐之处。
【叶姑娘,待会儿由我盘问,你且细细听着,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谢芝心头之话从金线传达过来,叶秋嬗色郑重地颔首应是。
“怎么?这两日对我用的酷刑还不够?见我……咳咳、见我要死了又叫大夫来治?”余亮妻子双目大睁,眼眦欲裂。说话时嘴角带血渍,看来这两日没少受酷刑。
谢芝对叶秋嬗眼示意之后才道:“罪妇刘氏,你若将你丈夫行踪招供,我们便不会对你用刑。”
余亮妻子只是咳嗽,未发一言,叶秋嬗却清楚地听到她说:【自我进来那日,便没想过活着出去……将相公供出来了,以后谁来救我孩儿……】
“真是愚蠢!”叶秋嬗听此,心头不禁骂道。
余亮在边界为非作歹时便未考虑过自己妻儿的死活,现如今身陷囹圄更是藏踪匿迹,这样的丈夫还有何可期待?恐怕他为了自己,将妻儿卖了都不会心疼。
谢芝心细,见叶秋嬗搭在金丝上的素手紧握成拳,便知她察觉到异样。伸手拍拍她的肩,将人叫到牢房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