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说着,将腰间的剑穗拿了出来,摆在桌上。玉质剔透映着莹光,果真并非凡品。
“这剑穗被我无意遗失,竟没想到是被公主殿下拾去了。她一介女子,又怎会随身佩戴剑穗?诚然叶姑娘你天资聪慧,却是百密一疏啊。”
叶秋嬗羞极,当时她只顾着赢了公主,哪会想到小小剑穗还有这般大的来头,若是早知今日,她不如直接向圣上乞求换个赌注,输了比赛也无妨。
可世上哪有这么多早知今日,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忐忑不安地在此与谢芝对质了……
叶秋嬗心里委屈,总觉得她与谢芝必是前世冤家,今世才会这般不对头。每逢出丑,必然有他!
“小女子那点小聪明哪儿及得上大人的大智慧,不过谢大人既知晓我能通识人心,为何如此坦然,您就不怕我是那山中的妖怪变的?”她气不过,存心揶揄。
谢芝却用看稚气孩童的目光瞧着她,不言不语,还优哉游哉地品着杯中清茶。
又是这副闲散慵懒的模样,叶秋嬗瞧着更气。在百花宴上也是,在酒馆里也是。她便是被他这副样子欺骗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鲁莽,连打听都未有便跑来这城隍庙寻访医……
“叶姑娘是在何时发觉了自己身具能?”谢芝轻晃茶盏低声问道,“依在下猜测,应是在游湖之前吧,毕竟石佛寺时你并未发觉那解签和尚的异样。”
见他这般笃定的模样,叶秋嬗便想起那日的乌龙,似乎是抓住了谢芝的把柄,美目一转,随即色认真的摇头。
“谢大人猜错了,实不相瞒,小女子早在百花宴之前已有了能。不然我怎会是那般蛮横不讲理的女子,莫名其妙骂您登徒子呢。”叶秋嬗好笑地瞅着他。
谢芝色一怔,杯中茶水轻晃,落了几滴在他手背,烫得他轻吸一口气。
“嘶——”将杯子放下,拂去水珠子,才清咳两声抬起脸来,“叶姑娘,过去是在下情急之下、多有得罪,望姑娘宽恕。”他诚心道。
门外忽起一阵清风,吹起叶秋嬗的帽纱,露出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却并不言语,只是端起跟前茶杯,轻嘬了一口,放下了。
谢芝知她是女子矜持,沉吟片刻,接过话茬:“先前叶姑娘问在下为何如此轻易便发觉了你的秘密,且并未感到惊。实不相瞒,叶姑娘您的异状并非特例,早在先靳朝代,枢密司便有记录。民间能人者,身具通阴阳之眼、闻万里之耳,亦或是天生力、刀枪不入,不过叶姑娘这般能通晓人心之能却是史上第一例。”
他缓缓道来,叶秋嬗却是越发地吃惊。原来枢密司掌管着这么多重要的机密,原来她这能并非邪祟,而是天赋异禀……
多月以来困扰着她的疑惑终于解开,她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手,第一次如此由衷地接纳了这意料之外的能异术。
“谢大人也会将我记录在案吗?能否替我保密?我并不想成为世人眼中的异类……”这是她最为担心之处。
“枢密司掌管靳朝各类机密,自然不会将其泄露出去。只是,叶姑娘可知晓先前那些身怀能之人最终都归于了何处?”谢芝低声道。
见叶秋嬗纳闷不解,他才轻推茶杯,将其抵在叶秋嬗的手边,在心中道出方才未说完的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每逢乱世必出英雄。如今靳朝受外敌所扰正是需要人才之时,而姑娘你,便是这乱世的英雄。唯有归顺朝廷,才可人尽其才,这也是在下今日来此的目的。】
谢芝一改先前闲散,正义凛然道,一双星眸直把叶秋嬗逼问得难以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