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给皇帝做保姆是一件非常抢手的事情。然而之前几个皇帝保姆不过是嫁的富贵、活得风光,像万贞儿这样直接由保姆变宠妃的,的确是太少见了。而且万贵妃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比皇帝又大了近二十岁,却一直风光屹立不倒,着实让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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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阿娇踏上了自己人生的第二次出嫁之旅,心中感慨万千。第一次出嫁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然而在此刻又陡然清晰了起来。当时自己也是嫁在东宫,母亲临别前的不舍,外祖母的祝福,舅舅的叮嘱……曾经在长门的一个个凄冷风雨夜,阿娇就是捧着这丁点的回忆温暖着自己。
当时自己年方二八,颜色正好,嫁得如意郎君。成婚那夜,自己想着的是什么呢?又默默许下了了哪些心愿?只是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只记得后来刘彻褪去了稚嫩,越发地老成,高深莫测,自己也常在椒房殿里苦等天明,心里越来越麻木……
几辈子过去了,阿娇穿成各式各样的人,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的模样。而曾经以为会一直刻骨铭心的那个人的长相,赫然也泯然于脑海深处,好像是过去的一场梦里的事情。
轿子到了中门,阿娇要下轿换内廷的仪仗再往前行。阿娇观察了一下揭帘人的身形,不算高大,有些瘦弱,应该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了。
到了东宫,两人分别相对,拜位升坐,喝完三杯合卺酒后,走完程序后,阿娇需要进入内宫更换常服。这时候阿娇也有些紧张,手上微微出汗。
掀起了盖头后,阿娇看到的是一张温和的脸孔。和他的父亲、祖父等人不同的是,朱佑樘的长相更多继承了他的母亲纪妃。纪妃来自广西,是传统的南方人长相,朱佑樘的脸型也比较柔和,更多的接近于鹅蛋脸,而不是朱家比较典型的倒梯形脸型。眉目俊朗,微有胡须,虽然五官较为秀气,然而坚毅的下巴曲线,还是可以看出他性格中“硬”的一面。
朱佑樘也在打量阿娇。
在这一天之前,朱佑樘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怀恩公公偷偷告诉他,他的妻子会是个有福气的人,她一嫁进来,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万贵妃就去世了。其他人也说,他这个年纪选妃其实已经偏晚了,阿娇比他还大半岁,却也阴差阳错还没有嫁,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朱佑樘从小生活在冷宫之中,六岁之前从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在冷宫里他见过很多人,除了自己温婉坚强的母亲之外,还有父亲的发妻、被废的吴皇后。后来走出了冷宫,小朱佑樘又认识了王皇后。然而无论是母亲纪妃、养母吴废后,还是嫡母王皇后,父亲都不喜欢她们,父亲最喜欢的却是一个和祖母差不多年纪的女人。
随着小朱佑樘年纪增大,开始进学之后,朱佑樘才知道,父亲这样做,并不得到大臣们的认同。只是谁说万贵妃的坏话,父亲就会惩办谁,久而久之,万贵妃在后宫的地位,简直要比周太后还要尊贵。万贵妃长得并不好看,年纪大了之后更是如此,然而父亲却越来越依赖、越来越离不开她,只有和她呆在一起,内心才能感到安心。整个朝堂已经变得十分荒唐,侍奉官、权阉,搅得整个大明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