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伞拿来,我给阿娘送去。”婵衣用抹布垫着手,从炉子上取下砂罐,一面将里面的鸡汤舀出来,一面吩咐鸣玉。
“啊是!”鸣玉连忙拿出门后的油纸伞,为婵衣撑开,随她往上房走去。
“婵衣。”刚走到门前,孟朗恰好打开上屋的门,见到婵衣站在门口,肩头被毛毛细雨漂湿,便连忙让开身子,让她进屋来。
“怎么又去厨房了,这些事情有刘妈妈在。”孟朗接过她手里的鸡汤,俩人一面往屋里走去。
“我也只能为阿娘做这些了。”婵衣抿着唇,盛出一碗鸡汤,小心翼翼的往陈氏嘴里喂去。这几日陈氏大多都是昏迷不醒着,只能喝下去流食,婵衣便换了法的熬鸡汤给她补身子,就为了将她的时间拖的久一点。
“婵衣……”孟朗艰涩的喊了她一句。
“厨房里还剩下许多,大兄一会儿去喝了吧。”婵衣用手帕将陈氏嘴角流出的鸡汤,轻轻擦拭干净。
孟朗喉咙哽咽了一下,连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婵衣。
“大兄。”婵衣一面给陈氏喂鸡汤,一面问:“阿娘病之前有何异常,我不相信阿娘会这么突然便病了。”
“没有。”孟朗悲痛的摇摇头,红着眼眶,将泪水强憋了回去。这几日,婵衣将这话问了数不尽有多少次,可他们却未发现一点异常。
“大兄,我还是不想放弃。阿娘怎么会就突然病了呢?定是舞阳在暗中使鬼。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我不信没人能救得了阿娘。我再去求求太后娘娘,让她派太医来为阿娘诊治。”
陈氏的病症,太医院给的结论是,陈氏早年劳累过度,生产时伤了身子。此时旧疾忽然全部发作,身体才忽然衰败的。
婵衣不信,她的医术虽然算不上十分高超,但怎么可能会号不出脉来?
“太医院的太医这几日能来的都来了,剩下的都是医女之流。婵衣,太后娘娘也帮不到我们。”孟朗摇摇头,道出这一残忍的事实。
“太医院没有人能救,这天底下总会有人能救。”婵衣抿着唇。
“哎……”孟朗摸摸她的脑袋,想要安抚她,却半响才道:“我已经给你二兄去了信,他不日将会赶回来。”
孟黎在外游学已逾三年,也该到了回长安的时候,原本婵衣想着一家子终于可以团聚,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陈氏的身体出了毛病。
“说不定,你二兄会带回来好消息。”孟朗这话,其实只是安慰安慰婵衣,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希望如此……”婵衣喃喃道。
“大公子!”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敲响,时风站在外面禀报到:“大公子,孟大人和舞阳郡主来了,正在门口说是要来探夫人的病。”
孟朗闻言眉头蹙起,对着门外道:“你让他们先等着,我马上就来……”
“不用了大兄,我今日便亲自去会会他们。”婵衣忽然站了起来,将陈氏喝完的鸡汤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绷着脸就往外走去。
“婵衣,你不要冲动!”孟朗连忙道。
“大兄放心,若不是舞阳做的,那我自然也不会冤枉她。”婵衣打开门时,回头说了一句便大步走了出去。
孟朗担心婵衣冲动,让舞阳郡主抓住把柄,便唤来刘妈妈守着陈氏,自己赶去了门口。
还未到门口,便听到婵衣冷声说着:“二位究竟是上门探病,还是来看我阿娘何时死?”
她嗤笑着继续:“恐怕要让两位失望了,我阿娘身体还好。一定会比二位活的更久,二位不用担心。”
孟扶风一听,大怒道:“你这逆女,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里有女儿像你这样诅咒自己的父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