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岚枫撑着姜黄纸伞,步履轻盈。逆风刮起茶白下裳衣角,留下一片湿痕。雨雾濛濛,白烟缭绕中有人冒雨狂奔。
隐约却像阿全,奈何阿全只顾赶路穿过长廊,并未发觉池畔小桥上的易岚枫。
易岚枫蹙眉色一紧,步履如风任由雨水溅湿衣衫。别院门口空无一人,依稀可闻女子悲鸣。
易岚枫失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姜黄纸伞飞落雨地。易岚枫奔进雨幕中,雨势正盛眯眼疾奔,数丈之距他却已在心中呐喊无数遍:“姌姌,可是你出了何事?姌姌,莫要吓我。”
屋内灰暗,汤小池跪在床前拉住床上抖动通白的玉手,哽咽喊道:“妹妹,你别憋着,哭出来好受些……”
床上女子青丝披散,眼涣散木然,冷汗涔涔濡湿鬓发,唇色灰白贝齿紧咬下唇渗出猩红。
“姌姌……”易岚枫衣衫滴水驻在门口怔住低声呼唤,顷刻回抢到床前,拉开汤小池握住女子冰冷颤抖的玉手。
“姌姌,我是易郎,姌姌……”易岚枫满眸忧色音色惊慌,床上女子毫无反应,只是隐忍痛楚寒栗不断。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汤小池立在一旁呜咽,“出了何事?”易岚枫青筋暴起怒吼,汤小池惊慌跪地言道:“适才少夫人与妹妹单独叙话,不知说了何事,妹妹便不好了,怕是要生了……”
易岚枫满眼厌恶,咬牙切齿道:“赵媛玉……”生生暂且咽下这口气,眼下舒姌姌的身子要紧,急声问道:“稳婆呢?”
“阿全已去请了。”
易岚枫垂头望见床榻殷红一片,心如刀割伸手轻抚女子额发,连声呼唤:“姌姌,你看看我,姌姌,姌姌,昨日你还念叨要与我同游灯会……”
“易岚枫……”舒姌姌气若游丝,艰难吐出几个字,便咬牙抽搐。喘息急促,玉手从易岚枫手中抽出,颤抖着想要取下手腕上的五彩缕。
“姌姌,你要作甚?”易岚枫帮她取下五彩缕,舒姌姌却将五彩缕放入易岚枫掌中,唇抖颤语道:“还与你。”伸手在枕边艰难摸索,用力握住那支翡翠金簪,本想递与易岚枫,手上没力松手金簪滚落一旁。
易岚枫捡起金簪,心疼无奈道:“姌姌,究竟发生了何事?”
“易……易岚……枫,如若我去了,劳你将我葬与父母坟旁……”
“姌姌,莫要胡说,想想我们的孩子,他还未出世……”易岚枫如鲠在喉眼角湿润,无助握住那双冰冷的玉手。
舒姌姌忽然凄然冷笑两声,眼凄厉决然言道:“我舒姌姌就算死,亦不会让我的孩儿唤仇人母亲。”
“仇人?”易岚枫灵光一现瞠目心惊,从前只道赵媛玉与秦怀仁是姻亲,知晓舒姌姌身份倒也正常。眼下舒姌姌如此决绝,当真两家有何纠葛。
“来了,来了……”阿全浑身湿透,拉着稳婆到了门口。
“易公子,快出去,这女人生孩子男子诸多不便。”稳婆催促易岚枫,易岚枫握住那双已然无力的玉手,愤然道:“我在这陪着她。”
“易公子,这不合规矩,莫让老身为难。”
阿全去请稳婆,而阿六则去请了易夫人。
易夫人听闻舒姌姌早产,自然不免担忧,由小桃撑着纸伞匆忙赶来。
“枫儿,莫要耽误功夫。”易夫人上前拉起易岚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