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爬上去,抓紧我肩膀,别乱动。”
山壁向上高约二十米,乱石峥嵘,角度大于六十度。山壁向下高逾百米,一旦坠落,尸骨无存。
“我们可以等来的人拉上去。”严幼林胆肝俱裂,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手下的皮肤热烫如火。
“浪费时间,被人抓到就是死。”他不做过多的解释,抽出一根荧光棒塞在她手里,反手拍拍背后人,“手,拿着这个照亮;腿,缠在我腰上。”
她心里腹诽,既然不能等,却有时间欺负她,还翻来覆去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他肩背结实,承担着一个人的重量,在山石间如履平地,在几个角度险峻之地,单靠手臂的力量拉扯身体向上。
严幼林有恐高症,不敢低头去看下方幽深的山谷,只用双腿死死缠着他的腰,再闭眼用心感受掌心之下起伏的肌肉——强悍的力量让她感觉安全。
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有好几次下坠失重的感觉,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平地,站定。
“现在有力气缠着我了?”男子伸手将她的身体固定在自己背后,避免失手滑落。
“你——”她不敢睁眼说话,脸赤红。
“下来!”男子将她稳定好后,这才伸手欲解开带扣。
听见锁扣的响声,她惊了一下,“到了?”
“到了。”
严幼林滑下他的腰背,站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腿已经抽筋了,弯腰喘气,睁眼看身侧扭曲的钢护栏以及下方的深渊。她伸手擦一下满头的汗,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终于,又活过来了。
“真是没用。”男子站在钢护栏上,收好带扣,把身前的包甩到身后,摸出一根烟塞嘴里。他看着她站不稳的样子,有些嫌弃。
她将荧光棒放在钢护栏上,伸出颤抖的手,“给我一根烟。”
男子看她一眼,打火机点燃,烟头凑过去,深吸一口,红色的小光点闪耀。他将点燃的烟递给她,口中喷出烟雾,罩在她脸上。她顾不得太多,将烟塞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慢慢从鼻腔中喷出去,这才感觉身体里的热血和恐惧被缓缓压下。
她盘腿坐在地上,大口抽烟,看着山崖下,这次事故真是意外,幸而她空车返回没有载货,否则,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一台货车了。连续遭遇打击,她已经麻木,没有时间留给悲伤。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沉默地抽完一根烟。
“嘿,你叫什么名字。”严幼林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头,手腕搁在膝盖上。
男子掐灭烟头丢向山崖,揉了揉手腕,骨节吱嘎做响,借着荧光,他看见她未及遮掩完全的锁骨上,蝴蝶纹身还在,只是颜色变得更加艳丽,振翅欲飞一般。
“高朗。”
“高朗,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高朗看着她,她的脸苍白,唇乌青,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眼睛又故作倔强,道,“人。”
严幼林长舒一口气,掐灭烟头,丢开,伸手拴紧过大的上衣,半晌道,“你为什么——”
“别问。”高朗又抽出一根烟来,含在口中。
她闭紧嘴巴,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他冷峻的侧颜,越看越感觉有些眼熟。
他抽了半支烟,掐灭,道,“车来了。”
果然,一分钟后,远远见了车灯,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两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