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年龄来说,胡适比陈独秀、李大钊、鲁迅等人都要年轻。可惜,其思想的锋芒反而有所减弱。后来,他甚至希望把《新青年》定位为远离政治、莫谈国事的学术刊物,简直与风起云涌的时代潮流背道而弛。胡适,就这样由开阔的广场退缩回狭隘的书房。从此时起,胡适的身份已非新青年,而是新青年的一种“蜕变”。
可以说,《新青年》促成了鲁迅的“诞生”。周树人是在参予这本杂志的编务之后,才开始写校旱的。《狂人日记》1918年5月发表于《新青年》,首次署笔名鲁迅。1919年4月、5月,《新青年》又先后刊登了鲁迅的校旱《孔乙己》、《药》,等等。当时的读者,是通过《新青年》而认识校旱家鲁迅的。鲁迅后来写的杂文,同样带有“新青年”的影子:热血沸腾、锋芒毕露、摧枯拉朽……鲁迅一直以青年为民族的希望,倍加爱惜。鲁迅到老、到死,都是爱憎分明的热血青年——保持着“新青年”的激情与锐气。难怪他会成为青年的导师。
鲁迅与胡适,恰恰是那一代新青年的两大趋向。是做书生,还是做斗士?是做改良派,还是做革命家?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夭亡?是以笔为剑,还是解甲归田?
真正的新青年,是不会老的,更不会退却。用陈独秀的话来说:“就是头断流血,都不推辞。”用鲁迅的话即是:“踏了这些铁蒺藜向前进”,属于“‘人’的萌芽”、“个人的自大”、“超过祖先的新人”。
真正的新青年,必将是永远的呐喊者,即使在彷惶的过程中,也不会闭目塞听、装聋作哑。他们以呐喊、以控诉,为呼吸的方式。
真正的新青年,不是阿Q、孔乙己、闰土、祥林嫂,而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狂人——憎恶并且弃绝种种国民劣根性。是在沸水里烫过、血水里泡过、碱水里煮过的,是剥皮削肉、脱胎换骨的。他们是《早春二月》里的萧涧秋,《青春之歌》里的林道静,是柔石、胡也频、萧红、郭沫若、巴金……
新青年啊新青年,排成长队、赴汤蹈火的新青年,以血肉筑成长城的新青年,改变了自身也改变了历史的新青年——离我们很远了吗?
其实你我,都是那一代新青年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