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半强迫症似的让自己在五点整走出店门,出门的时候,店员把帮他打包好,一直收在冰柜里冷藏保鲜的奖品甜点递到他手上。
那个颜色艳丽爱心型的‘即刻相遇’。
赵宁提着精巧但花哨的盒子在人行道上背阴的地方缓缓走着,他在想该怎么处理手上的东西,重点不是甜点,是药。
灵丹妙药也不可能一次见效,虽然他嗓子的焦灼感已经好了不少,但药肯定还要继续吃下去的,要怎么把它带回去却不让任何人发现呢,这是个很伤脑筋的问题。
如果被发现,那今天所有的举动都白费了,搞不好还会带来更加不好的影响和后果,这不得不让他更加小心谨慎。
转过了好几条街,离先前那家甜品店已经相距甚远。赵宁发现有一个拾荒者正沿着道路逐个翻着垃圾桶,此刻和他的距离,还隔了整整两个垃圾桶。
赵宁把还带着冷气的‘即刻相遇’,把包装盒盖打开,用纸袋子垫在下面,放在了距离最近的那个公共垃圾桶桶盖上。
这样,但凡能被人看见,就能一眼瞧出这是个干净的食物。能不浪费,也不辜负,多好。
赵宁和拾荒者擦肩而过,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也祝你好运,兄弟。”
接着,头也不回,依旧按照不徐不缓的速度一步步往前走,把所有的一切可能出现的场景尽皆抛在身后,事不关己。
到了一个人流车辆都来往密集的车口,赵宁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没有直接报出那个市人耳熟能详的地址,而是报了一个距离相距一公里左右的另一个地标性建筑。
怀璧其罪,低调是他自小被刻在骨子里的家训。
也是他从不敢宣之于口的三观。
成千上万计程车大军中的一个,要是这都被在大海里捞针的李广穆碰见,那可就真是玄幻了。
赵宁在距离山下大门关卡一公里之外的地方下了车,踩着偃旗息鼓不敢再张牙舞爪的阳光往回走。
他把药盒藏在卫衣的帽子里,好在不重,不会坠着难受。迈着长腿开始了步行的回程之旅,进门的时候,他知道这次没有刘的插科打诨做掩护,是绝对混不过去的,也不想给他人的工作添加无谓的麻烦,便主动地露脸让对方登记了。
那关卡里的工作人员对刘和他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仿佛早上的有说有笑,气氛松弛只是黄粱一梦或海市蜃楼。严谨又尊敬,没有半丝人情味。
赵宁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往上走。
迈进门槛之后,从前庭绕后院,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碰到任何人,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赶忙把药藏进明天要背到学校去的书包里,灌了一大杯水,然后去洗澡换衣服。
赵宁这边发生的一切包括地里位置的变换都和李广穆没有任何关系,造不成任何影响。他依旧在街头上胡乱游荡,直到最后一丝落日余烬被黑暗所吞噬,华灯初上,城区的道路已经在不自觉间拥堵了起来。
他才不得不像一头终于认输的困兽,回笼舔舐伤口的同时等待下一次的生死搏斗。
回到山下废厂区,刘早就走了,老黑把遥控钥匙扔了过来,李广穆独自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摊在大木头箱组合成的桌子上,麻木地掰开了一双筷子。
赵宁重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前宅的饭厅里。
无论多忙有多重要的事情,晚餐的饭点一到,都得准时出现在饭厅里自己的位置上。
主位上自然是赵家老爷子赵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是赵宁的母亲赵翳,而与之正对面的左手边,是赵宁。这个位置分布在很多年前赵老夫人过世之后变动过一次之后,便十年如一日的按部就班了。
赵老爷子是赵宁母亲的亲生父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