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这时候詹姆斯·沃尔走过来说,“我们差点被浮冰从我们的轮舵上掀下来。”
——“好吧,”哈特拉斯回答,“差点就差点吧。我可不同意把它拿掉,我宁愿不管白天黑夜,时时刻刻做好准备。沃尔先生,请注意尽量保持好它,躲开浮冰,但要让它呆在原位,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是……”沃尔又说。
——“我不接受什么建议,先生,”哈特拉斯严厉地说,“去吧。”
沃尔回到他的岗位上。
“啊!”哈特拉斯说,他作了一个愤怒的动作,“我要用我生命中的五年时间找到向北的道路!我不知道更危险的道路了。更加困难的是,在离磁极这么近的地方,罗经静止不动了,指针变得要么不爱动,要么动个没完,常常改变方向!”
——“我承认,”医生回答,“这是一次危险的航行,但最终,从事这项事业的人早就料到了这些危险,没有什么令他们大惊小怪的。”
——“啊!医生!我的船员们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您刚刚看到了,军官们已经在持观望态度了。给水手们的经济上的好处本来可以决定他们的举动,但他们有他们坏的一面,因为出发之后,他们最想回来了!医生,在这件事上我得不到支持,要是我失败了,应该责备的不是这个或那个水手的错误,而是某些军官的居心不良……啊#蝴们会因此而付代价的!”
——“您多虑了,哈特拉斯。”
——“我一点也没有夸张!您以为船员们对于我在道路上遇到的障碍感到愤怒吗?正相反#蝴们希望让我放弃我的计划!而且这些人并没有嘀嘀咕咕,只要‘前进’号朝南行驶,就一直会这样下去,这些疯子#蝴们幻想着他们接近了英国!但是我一旦再向北航行,你们就会发现事情变了!我发誓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会让我偏离我的行动纲领!我的船经过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出口,一旦我应当留下它的踪迹,我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船长的愿望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满足。根据医生的预计,晚上会忽然发生变化,由于风、水流或气温的某种影响,冰田会四分五裂,“前进”号勇猛地前进,用它那钢制的船首击碎了浮冰,它整夜都在航行,星期二接近六点钟的时候,它走出了贝洛海峡。
但当哈特拉斯发现向北的道路封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是多么怒火冲天啊!但他还有足够的忍耐力控制他的绝望心绪,仿佛唯一畅通的道路就是该选定的道路,他让“前进”号沿富兰克林海峡而下,既然不能沿皮尔海峡而上,他决定绕威尔士亲王的领地一周,然后到迈克一克林多克海峡。但他非常清楚山敦和沃尔不可能搞错,知道如何利用他那绝望的希望。
6月6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天空下着雪,光晕的预兆已经结束了。
在36小时内,“前进”号沿着弯弯曲曲的波西亚海峡前进,无法接近威尔士亲王的领地,哈特拉斯开足了马力,烧了大量的煤,他一直想在比彻岛重新进行装备,星期四他到了富兰克林海峡的末端,发现通向北方的道路难以跨越。
这实在令人绝望,他再也不能走回头路了,浮冰推他前行,他看到他的道路在身后不断地封住,仿佛在他一小时以前刚刚经过的地方从未有过畅通无阻的海洋。
如此下来,“前进”号不但不能向北行,而且一刻也不能停,以免被封住,它在冰山面前逃跑就像一条船在暴风雨面前逃跑一样。
6月8日星期五,它来到波西亚海岸附近,就在詹姆斯·罗斯海峡的入口处,应不惜任何代价避开它,因为它只有在西边才有出口并且直达美洲。
中午在这个地点进行的观测表明纬度为7o°5′17″,经度是96°46′45″,医生知道这些数字之后,就把它们标在图上,发现它最终到了磁极上,就在约翰爵士的侄子詹姆斯·罗斯确定这个特景象的地方。
邻近海岸的地势很低,高度有6o多英尺,离大海约一海里。
“前进”号上的锅炉有必要进行清洗,船长将船锚定在一片冰田之上,允许医生在水手长的陪同下到6地上去,他则对一切同他的计划无关的东西无动于衷,他又埋进舱里,贪婪地看起极地的地图来。
医生和他的同伴很容易就到了6地上,前者想做实验,拿了一付罗经,他想检验一下詹姆斯·罗斯的劳动,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发现了后者竖起的石灰石土丘,他跑了过去,通过一个入口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锡盒,詹姆斯·罗斯将它发现的笔录放在里面,3o年来似乎没有一个活的生物曾经来到这个孤寂的海岸。
在这个地方,一个指针磁化了轻轻地悬垂着,立刻在磁力的作用下处于有点垂直的状态。吸引中心距离很近,几乎就在指针下端。
医生小心翼翼地做着实验。
如果说詹姆斯·罗斯由于他的工具不够精确,只发觉垂直指针的倾斜角为89°59′,真正的磁极则在这个地方的一分的地方。
“这就是地球的磁极!”他用脚敲地喊道。
——“就是这里吗?”约翰逊先生问道。
——“就在这里,我的朋友。”
——“那么,”水手长接着说,“应该放弃任何有关磁山或磁化堆的推测了。”
——“是的,我的正直的约翰逊,”医生笑着回答,“这些都是轻信者的假设!正如您亲眼所见,没有任何一座山能够吸引船只,除去它们的铁器,一只锚一只锚的,一颗钉一颗钉的,您的鞋也如同在地球上任何别的地方一样自由。”
——“那么如何解释……”
——“人们无法解释,约翰逊,我们对此还不够博学。但是确定无疑,像数学一样精确的是,磁极就在这里,在这个地方!”
——“啊,克劳伯尼先生,船长对北极的了解要是这么多,他该是多么高兴啊!”
——“他会的,约翰逊,他会的。”
——“愿上帝保佑吧!”后者回答。
医生和他的同伴在做实验的确定地方竖起一个标志,接着有人向他们打手势要他们回来,他们在晚上五点的时候回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