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失了半晌,租碟铺老板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存在,大问道。
“我是来租碟的。”王大胖解释道,“老板您贵姓?”
“我姓丁,单名一个昆字。”丁昆自我介绍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在外面说话的是你们?”
“丁昆,丁昆,丁昆……”王大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丁昆,丁昆——”
霎时间,王大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电光:“难道是他?是那个执导一部电影就名扬好莱坞,拍第二部电影就已经让全世界认识他的电影鬼才?是那个以非线性的叙事结构与暴力主题为影片标志,引发了黑色帮派影片和庞克音乐复古潮流的天才导演?丁昆丁昆,倒过来不就是昆丁吗?邵氏功夫片的爱好者,录像租赁店的小老板,对,一定是他!”
王大胖突然心跳急剧加快。他玩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四大奖项。对于金曲奖,他已经连续拿了两次,对此已不大在乎,但广告的金星奖,电视剧的金钟奖,电影的金像奖,这另外的三大奖项,他可是连提名的机会都没有得到过。虽然自己在这一两个月以来,一直恶补了不少关于这个时代的影视知识,但真正到了具体的操作手段,他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拍电影拍电视剧可是一门复杂的技术活,要得奖更是难上加难,可不是只知道一点点皮毛知识的他就可以轻易做到的。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看能不能找到现在娱乐圈中最著名的几名导演,比如杜峰等等,帮忙拍片。但仔细一想,这个想法实现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现在他在娱乐圈,尤其是在影视圈,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角色,杜大炮是有名的牛脾气,根本就不可能甩他。而且,杜峰他自己家大业大,自己开公司自己拍电影,凭什么要帮王大胖拍片?
而昆丁的出现,突然让王大胖看到了一线曙光。
这个昆丁,可比老杜牛逼多了。老杜拍了半辈子的商业片,钱也赚了不少了,但偏偏从没得到过什么大艺术颁奖礼的肯定。老杜那个不服气啊,开始拍起文艺片来,年年都拿着新拍出来的艺术片到欧洲各大艺术影展去参展,希望能捧个奖回来,以证明自己不仅可以很商业,还可以很文艺,结果“文艺片”是拍了不少,也没少到欧洲旅游,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而昆丁呢?他拍第二部电影《低俗校旱》的时候,就已经在戛纳电影节上,令人难以置信地击败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红色》、米哈尔科夫的《毒太阳》、张一谋的《活着》等多部名家力作,一举夺走了金棕榈大奖。金棕榈奖,这可是艺术电影的最高荣誉,老杜盼了一辈子的大奖啊!
有人认为,创作就是要靠实践积累的。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并不完全正确。如果只是创作那些平庸的商业电影、或者是给家庭主妇看的普通电视剧,那实践积累确实很重要。但如果是要拍出能得到行内专业人士一致认同,能流传到后世的伟大作品,真正迈入艺术的殿堂,那仅有实践积累,绝对是完全不够的。艺术创作,最重要的,还是要讲天赋,讲顿悟。一个匠气十足的导演,拍了一辈子的电影,可能仍旧上不了台面,拿不到什么大奖。而一个有灵气的天才导演,可能只拍一部戏就足以让他名垂影史。
比如说那部被誉为“现代电影的纪念碑”——《公民凯恩》,在几乎所有的电影排行榜上都是风光无限,被视作“电影史上十大影片”当之无愧的冠军和头号经典。这部经典之作,是当时年仅二十五岁的奥逊·威尔斯自编、自导、自演的处女作。其后,奥逊·威尔斯再也拍不出一部可以与他的处女作相比肩的电影。按道理说,奥逊·威尔斯在后来累积了更多的生活感悟与拍电影的经验,拍出来的作品应该更加出色才对。但是《公民凯恩》成了无数影视专业人士心目中无可超越的经典,屡屡在诸如“影史百佳电影”的排行榜上稳坐第一,而他后面拍的电影,却几乎没有人提起过。
五祖弘忍大师让弟子作畿子(有禅意的诗),以考察其弟子的佛法悟性,传其衣钵。他座下的首席大弟子秀和尚写道:“身是菩提树,心若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佛理体悟了。可当时那个目不识丁的火头僧,日后的六祖慧能禅师却说得更加高明:“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仅仅因为这二十个字,六祖慧能这个只当了不到一年的火头僧就可以得到五祖禅师的衣钵,成为无人不知的一代禅宗大师,而秀这位追随五祖多年的首席大弟子,却只能一无所获。其实,秀法师的境界并不差,却少了六祖那一份天赋与顿悟,最终只能成为六祖慧能的陪衬。
老杜也许就是少了那一份天赋与顿悟,因此始终只能在一流导演的水平上徘徊,无法登上像昆丁这一类超一流天才导演的境界。
“这个丁昆,不仅比老杜牛逼。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他现在还只是个无名无气的dVd租碟铺的小老板,不像老杜那样,家大业大,根本不会鸟我。”王大胖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定要争取到这个丁昆。”
“但是,有才的人,大多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像昆丁这种超级牛人,应该像杰伦那样,非常屌才对。我该怎么才能说服他,让他为我所用呢?”王大胖挠挠头,一时三刻间竟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