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枯意死,惟愿君来!那一刻,阿木心中隐隐作痛。
他终于懂了那首雪影唱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歌——盼兮盼兮,相约万载;我心归来,问尔何在?望兮望兮,相守万载;我魂归来,问君安在?
那是一个女子,无尽的期盼,无尽的等待。
“王寒,上岛吧!”沈烟再次道。那是一声真诚地希望。
“呀呀——呀——”鸦儿亦在阿木的肩头鸣叫。它或许更懂那个绿衣女子,因为她连化作一只鸟都不能。
“渔童,你便说是我让你上岛。她绝不会杀你!”阿木对渔童道,却是丝毫未应沈烟、鸦儿之言。
“仙尊,您上岛看看便好!仙尊……”渔童直接跪在苦海之上,苦苦哀求。
阿木苦笑一下却是再次摇头。
“我不是沧海!”阿木望着离梦岛,重复了一句。
“无论您是谁,请你上岛一看!”渔童眼中已带泪水。
阿木收回目光,看着渔童的双眸闪过一抹哀伤,缓缓道,“渔童,因果早已变了!也许,有一天我会上岛的,但不是现在!”
说罢,阿木不再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离梦岛。
“云散,我负你良多,岂能再负?有朝一日,你等的会来找你!”只不过,这句话阿木没有说。
“我们走吧!”阿木一拉沈烟。
“仙尊——”阿木没有回应。
阿木心念一动,带着沈烟、鸦儿一同消失在苦海之上。茫茫苦海上,只留下一道域门残波荡漾。
“仙尊……仙尊……你为何负情……”
“为什么?仙尊……”渔童跪在苦海之上,泣不成声。
天地茫茫,为世间情为何物?很多事、很多情,渔童也许真的不懂。
哭声、浪声,渐渐平息。
半晌,再看渔童回身冲着离梦岛的地方色肃然,三叩九拜。
“圣尊,童儿定然永记教诲!从此,浪迹三界。若有事,圣尊一念,童儿纵万死不辞!童儿,拜别!”说罢,渔童缓缓起身。
那一刻,渔童似乎真的长大了许多。
渔童一步步,直奔苦海更深处。只不过其样子一步一变,渔童之身,渐化渔夫之貌。
“天地走浮云,大河流光阴。六道众生在,羡我打渔人。”渔夫当年的歌声再起,只不过那歌声豪迈仍在,可是更近苍凉。
残阳西落,天边微云。
红菱消失,佛光不见,渔童完全化成了渔夫。头戴斗笠,手持钓竿,背背鱼篓,挽着裤腿。那一刻,似乎从未在渔童身上流过的光阴,一朝流尽。
人去海空。
云散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目。只不过,妙目之中噙满泪水。海风吹动她的长发,吹动她的绿裙。
“你不是沧海,呵呵!”云散苦笑摇头,“难道我便是绿魂么?沧海、绿魂,不过一个虚名。阿木,你何苦欺骗?”
“沧海万万年雄心,谁也不懂!”
那一刻,云散双手轻轻一分,那张古琴已然出现在怀中。
铮铮琴音,空灵寂寥,万古回音。
“君莫语,听我抚琴!何为假?何为真?生死万世,苦海月轮,可照妾之心。六道梦里,吾魂伴君魂。莫问前世多少情,只愿今生君无恨!”
“沧海一曲,求不得。离梦岛上,断红尘——”
琴声悠悠,歌声幽幽。梦呓自诉,飘飘荡荡。
“阿木——”
“沧海——”
“愿轮盘圆满,愿你打碎三界的光阴——”云散凄然一笑,什么都没有再说。
茫茫苦海,唯有离梦。海涛阵阵,却不闻喧嚣。
三界!洲、修罗、无量。到底是谁画出这片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
似乎,谁也没有答案。
相爱相遇,相聚分离,一切都在漫长的路上。
阿木,还会再来吗?
凤凰之巅。
星辰痴痴地观望着绿魂,问:“玄天,那真的是沧海吗?”
玄天摇了摇头,苦笑说:“我不知道!但是,说得清的一定不是沧海!”
光阴里的故事,只能交给光阴。
沧海的局,永远是谜。&1t;!--over-->&1t;/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