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都没有人来找他,没有人收买,没有人开价,没有人威逼利诱也没有人纵横捭阖。
这让亨利国王几乎难以置信——
而随着时间推移,南北,新旧两派的矛盾越来越深,亨利国王就开始着急了。无论如何,应该要投靠一个阵营才行。否则像是他这样单干的家伙,说不定就要与双方共同为敌。
于是他接着思考,应该要投靠谁才好。
希隆斯克的新教徒与旧教徒数量差不多。虽然说希隆斯克的纺织工业发达,站在工厂主们身后的炼金术师同盟属于新教一派。但是同时,希隆斯克的教会力量,还有贵族力量也同样强大。所以说,在天然阵营上,希隆斯克靠着谁都可以。
于是亨利国王思考了自己的个人感情。
他的敌人是谁——也就是威廉——也就是赫里福德家族。也就是那些在文德境内,但视他这个文德国王如无物的乱臣贼子们。
他们是新教徒,他们理所当然的是新教徒——至少在亨利国王看来,他们都是新教徒。
赫里福德家族尽管在明面儿上对于罗马教会显得非常恭顺,但是实际上却自行其是,跋扈的不得了。在赫里福德家族领地境内,绝大多数的教士,都与新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他们也不能单纯的被归结为新教徒。
通过随军牧师,还有宫廷牧师,还有最为重要的教职授予的权力,赫里福德家族牢牢地掌握了境内的教会力量。将它们从罗马教会分割出来,自成体系。这些教会在信仰,仪式,对于宗教典籍的解读方面靠近新教派。而在组织上,则只受到俄罗斯国王、图罗夫大公、迈斯提亚公爵奥托·冯·赫里福德的委派。
就是这样,他将赫里福德家族认定是新教一系。心就不自觉的向着旧教一系倾斜过去了。再然后,听说了卡尔曼四世派遣刺客刺杀威廉未遂。亨利国王一边暗暗可惜:“这个祸害怎么特么的就是不死呢?”一边下定了决心,要加入皇帝一系。
尽管他的一些幕僚,廷臣们也提醒过他。在战略局势上,他被新教徒们三面包围着,最好加入新教派系。但是亨利国王还是义无返顾的投靠了伟大的皇帝陛下,并且积极招兵买马。靠着希隆斯克丰厚的家底,以及不计成本的败家子手腕,亨利国王在最短时间内聚集了超过两万大军。满心欢喜,靠着老皇帝的威名,好好与赫里福德家族战上一场。
再然后,伟大的皇帝陛下仍旧没拿他当一回事儿。在赫里福德家族五万大军,两路向希隆斯克前进的同时,卡尔曼四世一兵未发,坐视不理。
……也正是卡尔曼四世的坐视不理,让亨利国王心凉了。这一连串的“看不起”让亨利国王发疯,发狂。发狂了的亨利国王也理所当然的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也就是带着他的两万大军,向着已经合兵一处的赫里福德大军杀了过去。
他的这个行为,让赫里福德家族,威廉与奥托父子两人很怪——这家伙是经不正常呢,还是经不正常呢?
不过怪归怪,该战斗还是要继续战斗下去的。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就是理所当然的。赫里福德家族五万,使用线列战术,已经全面换装燧发枪,大量配备手榴弹,线膛枪与十二磅拿破仑铜炮的近代化军队对阵仍旧使用阿斯图里亚斯大方阵,以长矛与火枪为武装的雇佣兵部队。兵力对比五比二。结果不言而喻。
没有任何迹,没有任何意外。赫里福德家族军队非常简单,也非常轻松的将他们击败了。
两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如果不是亨利国王心里面留了点底儿,预留了一个骑兵营护着自己,而且看到局势不对,跑到比谁都快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没别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亨利国王一口气跑会了佛罗茨瓦夫。逃跑的路上几个兵都没收拢住,一个骑兵营反倒散了大半。回到佛罗茨瓦夫之后,这位国王陛下努力了三天,集结的兵力都没超过一个团,国王陛下就死了心了。
这个时代贵族战争都比较“温和”不会出现纣王战败了就自·焚什么的事情。亨利国王要保全性命绝对没问题。他多少还有钱,弗里西亚,还有波罗茨克的银行户头上都有。如果不想去那两个地方当闲散贵族的话,他还可以试着去南方,去维也纳跟卡尔曼四世混个两天。
就算心里面对亨利陛下腻味的要命。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盟友。如果事情真有转机,亨利国王还能熬到那个时候,那么复国,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些同样是“理论”上的。不单单是卡尔曼四世对亨利国王腻味,亨利国王也恨他背信弃义。他在佛罗茨瓦夫的王宫里面晕头转向。想过集中最后的力量与敌人决战。想过拼死保卫佛罗茨瓦夫城,想过逃跑——但惟独没想过要去维也纳投靠皇帝。他对卡尔曼四世见死不救的痛恨,比起对赫里福德家族的痛恨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