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把元勋团派了出来,而且真的是要进攻我们的侧翼!”
在赫里福德军的阵列中,夏露米放下了望远镜,用佩服的目光看向了威廉:
“果然和你想的一样……那些西哥特人简直就像是你的牵线傀儡一样……但是……”说到这里,夏露米的语气变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些家伙。为什么不选择逃跑呢?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啊,就算是将一个精锐步兵团放到战场上又有什么用。他们的战斗力最多与我军的一个加强了的步兵团相当。虽然也有些用处,但是并不能解决问题啊。而且元勋团的地位不比其他的军队,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所当然的,夏露米对于这些西哥特人在想什么非常不解。
“很简单的理由。”威廉问:“夏露米,你去过赌场么?”
理所当然的,夏露米摇了摇头。
“那么,你肯定没有见到过输红了眼的赌徒。”威廉说:“那些人在之前一输再输,一输再输。他们很愤怒,很苦恼,也很不甘心。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钱已经输的差不多了。同时,他有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值钱的东西,可以作为抵押物,让他再赌一把。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那名赌徒是不是要赌一把呢?”
“也就是说,现在,西哥特远征军的高层与你说的赌徒的状况类似。而元勋团,就是他们手中那昂贵的抵押物?”夏露米这样问道。
“没错。”
“真是可怜。”夏露米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开始同情起西哥特人的远征军了。
“他们自找的,”威廉回答说:“他们,不值得可怜。”
在正面战场上,虽然因为元勋团的出现,西哥特远征军的士气小幅度回升,但那就像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样。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被赫里福德家族的火炮,火枪与手榴弹消灭掉了。
第三旅的第二阵列,十二个连已经崩溃了三个,余下的九个连队也摇摇欲坠,很快,第二阵列就会崩溃。失去了三分之二以上兵力的第三旅,不得不将最后的九个连投入到战斗中去。这样一来,他们的最后一点兵力就会消耗殆尽……
“前进!”
尽管是被赶鸭子上架,但是眼看着局势到了这个份上。元勋团的指挥官还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然后迅速进入了状态。
尽管说,能处在这个地位,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靠山与后台强大。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庸才。
尽管不比普通军官做得更好,但是至少,他也不会比普通军官做得更差。
他是个合格的军官。所以,他做出了符合“合格”这个规格的事情。
在他的指挥下,元勋团一路小跑,向着战场侧翼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征军的炮兵部队也开始发威。他们将半数的火力都放在了支援元勋团上面——以最为精锐的步兵部队的一次冲锋,冲垮赫里福德白色军团,第一阵列的侧翼。
事实上,这也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难以完成的任务。
赫里福德家族的第一阵列的两个团,刚刚击垮了两倍于他们的敌人。尽管损失不是很多,但兵士们的体力,以及弹药——最关键的是手榴弹也消耗了不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打击的话,那么他们有很大可能会崩溃。
有这样一个战绩打底,那么无论是罗尚博伯爵,还是他身边的其他军官都好歹有个交代。
损失严重的赫里福德家族的白色军团,大概也不会再继续追击。那么远征军的残部就能保存下来。再然后,将这次战役告知国内,然后由国内派遣更多援军,或者与当地的暴乱分子取得联系,要他们提供兵力以及其他资源给自己,那么在未来,重整旗鼓,将赫里福德的白色军团击败,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想到这里,罗尚博伯爵就松了口气。然后重新露出了笑容。
就算都是失败,但是惨败与小小的失利,其结果有着绝对的不同。后者能够保证伯爵不会受到太多的损失,只要对自己的政敌进行一些让步,然后向自己的靠山们寻求帮助,那么自己与自己的家族的前途,地位,名誉,就都能够得到保存,那样的话……
也就是在罗尚博伯爵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自己身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骑兵!对方出动了骑兵!!!天呐!足有一个团的骑兵!他们的目标是元勋团!!”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军官们全都发出了类似的惨叫——是的,赫里福德家族的白色军团——五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团与一个辎重团——在开战伊始,他们就没有见到骑兵部队的影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认为白色军团遇到了与自己相同的问题,也就是骑兵无法在度过海洋之后短时间内恢复实力。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样!
“他们怎么会——不,不对!这四周完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遮蔽军队的地形!他们怎么可能将一个骑兵团藏的这么久?!他们是从地里面冒出来的吗?!”罗尚博伯爵,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他们将战马藏在了驮马部队里面,跟随炮兵与辎重兵前进!该死!我们上当了!上当了啊!他们可能——不,他一定是为了将元勋团引诱出来,所以才这么做的。完了!我们全都完了!我要上军事法庭了!”
在这样经质的嚎叫声之后,是那名军官难以抑制的,放声大哭。伯爵的心一下子掉入了无底深渊……是的,就像是他说的一样,一切都完了。因为自己的命令,元勋团被派上了战场。被敌人骑兵轻而易举的,像是碾压垃圾一样碾碎。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