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内河舰队暂时撤退。开始准备纵火筏。”
“是的,可是——”在威廉身旁,值星官有些犹豫。不过这个犹豫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在威廉的逼视下,他很快就败下阵来,然后狼狈不堪的以最快速度前去传达威廉的命令了。
“因为对方有炮群防护,所以并不使用内河船队。而是准备用纵火的方式攻击对方的浮桥么?”在威廉身旁,夏露米这样说道:“但是……说起来,那支船队也并不是我们的。让波洛茨克人去和塔尔塔里亚军队拼两场,有什么关系?”
“波洛茨克对于贵族力量的介入非常警惕。”威廉回答说:“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过度的刺激他们。”
“但是,那样一来波洛茨克船队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呢?只用他们来封锁河面吗?”夏露米接着这样问道:“但是,以收缴船只的方式,不也可以达到封锁的目的么?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
“并不是。”威廉摇摇头:“如果真的有用到他们的地方,我自然会用。只是让这支船队毫无意义的损失掉,我还没有那么蠢。”
“损失了也就损失了,反正不是我们的——你知道不知道,那群波洛茨克人真的很讨厌……”夏露米在威廉身旁诉苦:
“特别是他们的副指挥官,明明只是个商人子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伯爵啊,是伯爵来着。他凭什么对我那么傲慢?”
听夏露米这么说,威廉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对他们宽容一点吧,夏露米。因为他们是失败者。失败者理所当然会感情脆弱,理所当然会胡思乱想,理所当然会傲慢自大。我们应该要体谅他们,特别是在我们已经从波洛茨克那里获得了那么多东西的情况下。”
“是啊,他们或许到死都不会知道,究竟是谁狠坑了他们一把。”夏露米笑着说。
“不,我并不觉得他们不知道。”威廉回答:“虽然我做的很隐秘,但是,多少也有一点线索留给他们的。如果他们真的用心去找,那么总会找到一些破绽。”
“破绽……那么?”夏露米问:“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他们没有证据。他们只是猜想。而且嫌疑人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几个。他们自身难保,所以什么都不会做的。当然,就算他们做什么,我们也不用害怕。经过这一轮打击,波洛茨克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
“嗯。”夏露米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看着对面,维斯瓦河东岸的塔尔塔里亚军队的土工作业……这种土工作业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缓慢的就像是蚂蚁一样。再想到他们“敌人”的身份,这种缓慢的工兵作业就带上了巨大的压迫感。在这种情况下,看这种东西,总会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威廉看了一会儿,便决定离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传令兵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是波洛茨克人,他们拒绝执行命令!”
“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挑战么?还是以为我朝令夕改,是在耍他们玩儿?”威廉听到消息之后也觉得有些不爽。便挥了挥手,说道:“随便吧。他们想要死就让他们去死。我们用不着拦他们。”
在这之后,威廉便眼看着内河舰队逼近浮桥所在的浅水区——再之后与岸边的步兵炮群激烈交火。火炮轰鸣声,炮弹轰碎木板甲片的清脆折断声,撕裂人体的粘肉和骨裂声,士兵们的惨叫声瞬间响了起来。
威廉看的很清楚,内河舰队吃亏。比起一个个分散的小型炮位,他们的炮舰体积过大,而维斯瓦河也过于狭窄,以至于他们的舰队排列的过于密集。除此之外,他们的炮舰也过于脆弱了……
“武装商船……毕竟不是职业战舰。为了追求货运量,所以削减了甲板厚度,同时也没有像是最好的战舰那样包裹水线铁甲……”
随着威廉的喃喃自语声,过于靠近岸边,塔尔塔里亚炮群的几艘炮炮舰接二连三的被命中——它们的桅杆,他们的船舷,他们的甲板上全都被塔尔塔里亚的火炮打得稀烂。而与之相对的,炮舰对岸边炮群的轰击则没有现出太大的效果——
或许,他们也对塔尔塔里亚的炮兵阵地造成了一定杀伤,只是相较而言,那太不显眼——十几米长的武装炮舰被打得皮开肉绽,与一两个炮位,几名炮手阵亡相比,明显是前者更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