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是我在白叔叔出事的那几天在家门口找到的,第二张……”秋水说着,因为哽咽而顿住,“是我的左手写的。”
听见秋水说这句话,庄寿安一怔,“秋水,你想要说什么?”
“都是我做的,”秋水抬起婆娑的泪眼,说:“庄教授,是我做的。可是我却不记得,不清楚。”
“秋水,你不记得什么?”
“庄教授,”秋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在悲伤的情绪下整理着自己混乱的语言,“可能除了我,还有其他的人存在,在夕夕的身体里。而那个人在我和夕夕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害了白叔叔……”说着,秋水想到了秦泽的事情,闭上眼,说:“可能还伤害了其他人。”
这样的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已经能让庄寿安略感震惊,更别说从秋水本人的口中说出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次人格能说出这样的话,“秋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秋水看着庄寿安的眼睛,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秋水点头,说:“我以前看过露露的书,知道我这样的叫做人格解离。”
秋水的话越来越让庄寿安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从前,他记忆力的秋水只是个听话,乖巧,会为别人着想的丫头。现在想不到她除了那些懂事体贴,竟然还有一双慧眼,能看得这么透彻。
“庄教授,我知道我的这种情况会有一些并发症,”秋水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也知道一个主人格可能会分离出多个不同的人格。”
听秋水说完,庄寿安也感到疑惑的地开口问:“所以秋水,你现在是怀疑白夕还有别的次人格?秋水,没有证据,你不能这样乱猜测。”
“庄教授,我没有胡乱猜测,”秋水摇头,“这几天,我一直很安静地看着夕夕。我听见杨警官说在现场发现了夕夕的指纹。”
“秋水,你不要忘记了,当时是你和简然发现白叶的。那时候你的指纹被留下很正常。”
“可是我听说白叔叔撤销了案件,”秋水反驳一句说:“庄教授,我觉得白叔叔知道夕夕的事情。他这样是在保护夕夕,就好像他从前保护朱丽妈妈一样。”
秋水有条不紊的分析听得庄寿安一时之间竟无从反驳,“秋水,你……”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了这些糟糕的事情,”秋水吸了吸鼻子,“虽然白叔叔可以不追究,可是这样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看过露露的书,知道次人格不应该成为取代主人格的存在,也知道主人格应该回到她原本正常的世界里去。庄教授,我希望你能治好夕夕。我会配合你的。”
秋水的话意思明了,让庄寿安再一次用吃惊的眼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此刻,他面前的秋水似乎不再只是一个此人格,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她身上具备的理智,情怀,度量与勇气甚至能让一个正常的人觉得惭愧。
“秋水,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和你隐瞒了,”见秋水早就清楚了自己的状况,庄寿安说:“对于多重人格的治愈,并不是让那些次人格消失就可以的。如果强硬得让它们消失,很可能会牵扯连累主人格的不完整。所以我们一般会引出所有的人格,让他们相互面对,彼此坦诚接受,再逐渐融入。”
秋水听着点头,“庄教授,我会配合你的。”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略带释然得说:“说起来,我很久没有和夕夕正面说话了,也就只有前几天我偷偷地和她说过一句……从前,我不敢出现,因为我怕她知道我的存在后会接受不了的崩溃。”说着,她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如果我一直躲下去,只是会让夕夕的病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重。”
秋水的话说的在理,庄寿安听了后,问:“那你觉得白夕还有什么人格?”这句话刚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是一个医生,竟然会这样认真地问一个次人格。
“还有一个,”秋水说:“那个人绑了白叔叔,留下了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