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朱丽睡着,白夕替她盖上被子,才静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白夕看见走廊里站着的杜主任,她一抹眼泪。
“白小姐,你母亲这种情况,我们会建议家属多来看看,”杜主任小声地说,“这对她的治疗很有帮助。”
“我知道,”白夕点了点头,“我抽了空会来看的。”
安静的夜里,一切都在淡淡的微风下显得静悄悄。这样的静谧,让轻微的敲门声变得格外清晰。
打开门的庄寿安看一眼门外连帽衫下的人,点了点头,“进来吧。”
“对不起庄教授,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你知道我一直很乐意帮助你,”关上门,庄寿安和蔼地问一句,“秋水,要喝点什么?”
淡黄色的吊灯撒下暖洋洋的光辉,照在松绒的地毯上,映在秋水苍白如纸的脸上。
“不用了,”秋水摇了摇头,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脱下帽,“庄教授,徐爷爷死了。”
“徐爷爷?”厨房倒水的庄寿安一愣。
“就是一年前在圣安教堂义卖中买走了那幅画的徐爷爷,”秋水解释着,“他死了。”说着,秋水低下了开头,目光有些游离地看向一旁的沙发茶几,“也许和他们说的一样。我是个不祥的人。”
“不,秋水,你不能这样想,”庄寿安倒一杯温水递给秋水,坐在她身旁,眼中的关切与开导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秋水,这些事情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
“我的父母因为我死了,教堂因为我毁了,”秋水摇头,眼睛渐渐因为婆娑的泪光而显得湿润朦胧,“如今徐爷爷更……”说着,秋水抽泣两声,声音更低,“还有夕夕的事情。”提到白夕,秋水吸了吸鼻子,摸一把眼角的泪水,看着庄寿安,“庄教授,我看见夕夕了。”
庄教授一惊,问:“你看见她了?”
“嗯,”秋水点头,说得既肯定又担忧,“我觉得她也看见了我。”
“然后呢?”
“我不知道,”秋水着白天的事情,“我很快地跑走了,我不敢回头看,我怕一回头她就会看见我。”
“这件事你和简然说了吗?”庄寿安口中的话刚问出,就从秋水垂下的眼眸中看见了答案,他淡淡地吸一口气,说:“秋水,你依旧不准备见简然吗?”
“他与这件事无关,我不能把他牵扯进来,”秋水摇了摇头,“不过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应该会理解我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简然看来,他已经被牵扯进来了,”庄寿安说:“他那么关心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将他推出去,有些残忍?”
“庄教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对不起简然,”秋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沉默片刻,开口说:“可是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能再和简然有牵扯,庄教授。”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死人,”秋水说着闭上了眼,深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一声出来,“死人不应该出现,不应该开口,不应该有朋友。”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