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了,顾老师。”程北路起身搂住他的脖子,“怎么会忘了你呢。”
顾言行欣喜地笑了:“你故意吓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程北路挑挑眉毛得意地说。
“还头疼吗?”
“嗯。”
程北路现在的感觉就像有人在她的脑子里丢了一颗原子弹一样,疼得太阳穴都要炸开了。然而,很怪,这种头疼并没有让她感觉很痛苦,相反,她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轻快。
这难道就是治疗的效果吗?将脑子强行关机重启?
管他呢,总之程北路觉得心情不错。
“这种治疗还要多少次?”程北路问。
“大概还需要5、6次。”
“哦,还要那么多次啊……”程北路有些担忧,“我这次没忘了你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忘了你。”
“别担心,不会的。”顾言行揉揉她的头顶。
“我的脑子有点乱。”程北路说。
“怎么?”
“上周发生的事情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
“嗯,”程北路点头,“它在我脑子里是一段空白区。”
“昨天我们去送罗恩,记得吗?”
程北路使劲想了想,想得脑子更疼了,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记起来,无辜地摇头,说:“完全不记得了。”
顾言行笑了笑,安抚说:“想不起就别想了,以后我慢慢帮你回忆。”
“好吧。”
“除了上周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记得的吗?”
“好像没有了,只是脑子有些乱。”程北路皱眉说,转而又眉开眼笑地搂住顾言行,“管他呢,没忘了你就行呗!”
顾言行笑了,说:“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好。”程北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就好。”
“对了,你今天要上课吗?”
“嗯,一会儿。”
“那你走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就行。”
“那好,我晚上回来陪你。”
顾言行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拜拜。”程北路向他挥手,还夸张地给一个飞吻。
顾言行笑了笑,关门离开。
过了几个小时后,程北路的头痛好了。
她到医院的花园里逛了一会儿,还和一个陌生的大姐搭了会话,她大口地呼吸着青草味的空气,突然冒出了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能够持续多久。
黄昏,她踱回病房,玩了会儿手机,突然觉得饥肠辘辘,于是披上件薄外套,准备下楼买点吃的。
她刚打开病房的门,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程北路抬起头看他们,顿时烦不胜烦。
来的人是她的父母。
爸爸怒气冲冲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质问道:“我们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你不去上学,呆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程北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无奈地揪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疲惫地说:“我在医院还能干什么,我在治病。”
“你有什么病?”妈妈问。
程北路努力维持心平气和,从病床边的桌子上拿来自己的病例,丢给她:“你们自己看吧。”
二人接过病例,细细辨认上面的字迹,表情很不耐烦。
上面写着:“重度抑郁症”、“交替性暴食厌食症”、“轻度焦虑症”。
“你有这些病?”爸爸问。
“哦。”
“不像话!”爸爸把病例摔在床上,“这些病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