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高楼上的航空障碍灯。”
程北路有些丧气:“没劲。”
顾言行笑了笑,走过来,挤在她的身边躺下,轻声说:“晚安。”
程北路把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说:“晚安。”
凌晨一点钟,顾言行睡下。
程北路的头痛犯了,她按住头,贴在顾言行的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这也许是唯一能够让她感觉好些的方法。
她紧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头部的钝痛感丝毫没有减退。
她吃力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从顾言行的身边绕过,晃了晃胀痛的头,慢慢走到厨房。
她打开厨房的柜子,里面是她刚拿来的几箱酒。
她拿出一瓶威士忌,胡乱地解开塑料封套,扯开封环,丢掉盖子。她举起瓶子,一股浓重的呛辣味液体滑过喉咙。
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脑中划过,她猛地按住头,浑身颤抖着,几乎站不稳。她开始抓狂,她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敲开,把那根作祟的脑经狠狠地拔掉!
她有些恍惚,突然看到案板上的一把小水果刀。
她拿起那把刀,鬼使差地朝自己的手臂割了下去。
顿时,鲜血淋漓,血滴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似乎感觉好了些,她慢慢坐下来,大口喘息着,无力地把头靠在橱柜的门上。
她呆坐许久,不知不觉地喝掉了大半瓶酒。
“你在干嘛?怎么不开灯?”是顾言行的声音。
程北路回头看,顾言行穿着一身睡衣走进厨房。
程北路一惊,赶紧把满是血的手臂藏在了身后。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程北路问。
“没有,我自己醒的。”
顾言行伸手去开灯,程北路赶紧制止:“别开灯!我喜欢这样黑着。”
顾言行收回手,走到程北路身边,看到了地上的血滴。
他心里一紧,俯下身,把程北路藏在身后的手臂拉出来。
顾言行眉头紧锁,看着她血淋淋的手臂,又看看她,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在克制,他必须冷静下来。
最终,顾言行一句话也没有说,起身走进卧室。
过了一会儿,顾言行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药箱。
他走到程北路身边,蹲下来,把药箱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过氧化氢和一包医用棉签。
顾言行没有开灯,因为他不忍心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手臂。
在一片黑暗中,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把棉签蘸湿,把程北路手臂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
程北路也没有说话,她在等,等他开口。批评也好,责怪也罢,她全都接受。
然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对不起。”程北路终于沉不住气了。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顾言行抬头看了看她,眼中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你应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
顾言行换了一根新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程北路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泛起带血的泡沫,似乎还伴随着“滋滋”的响声,疼痛感清晰地传来,程北路咧了咧嘴。
“疼吗?”顾言行问。
“疼。”
“那以后就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程北路苦笑一下,说:“我尽量。”
顾言行拿出一卷纱布,把她的伤口包扎好。
程北路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