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行拿起诊断书,定睛一看,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重度抑郁症。
顾言行惊诧地抬起头,目光刚好撞在程北路怒光满满的眼睛上。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经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程北路失控地大喊,“顾老师,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去西藏本来就没想要活着回来!可我还是回来了,我已经很努力了!”
说完这些,程北路按了按起伏的胸口,这才平静了一些。
顾言行听了她的话后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程北路有抑郁症,还是重度的,更没有想到她这次去西藏是为了去自杀,她想死在西藏!
程北路的眼突然暗淡了,也许是因为疲惫:“顾老师,我刚下火车,有点累了,先回宿舍了。”说完,转身离开。
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来,抽走顾言行手里的诊断书,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
顾言行在原地呆站了半天,其实,就在他得知程北路患有抑郁症时,他就已经不生气了。她说的没错,如果她真的是去自杀的,那她能活着回来真的不容易,她一定已经痛苦挣扎千百次了。
顾言行默默地往办公室走,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是他要批评程北路,结果反倒被程北路训了一顿。更重要的是,顾言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他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就忙着指责她。
然而,虽然顾言行已经原谅了程北路,但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大学生失踪事件怎么会这么容易过去。
下午,正当程北路蜷在寝室了发呆的时候,一个电话吵醒了她。
“程北路,你马上去一下校长办公室,”班长郭阳说,“你父母刚刚赶过来,现在就在校长办公室呢。”
“哦。”
程北路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心想:靠!真他妈麻烦!
程北路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校长正在和她的父母谈话。
“程北路,我们是一定要开除的。”校长义正言辞地说,仿佛不开除她天理不容。
“校长,我们求求您了,千万不要开除她啊……”是母亲的哀求声。
“我们家北路成绩一直非常优秀,她偶尔犯一次错误,就请您原谅她这一次吧,校长,求求您了。”是父亲的声音。
“校长,我也觉得应该原谅她这一次。我是她的任课教师兼代理导员,她出了这种事我也有责任,您也不要全怪她。”原来顾言行也在,还在为她求情。
“你们不要再为她求情了,学校有名门规定,擅自离校,无故旷课半个月以上者,必须开除,难道要为了她改变学校的规定吗!”校长毫不留情面,“学校的这些规定,在他们大一的时候老师就已经跟他们讲过了,她现在已经大三了,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这次要是不开除她,学生们都像她一样,今天逃一个,明天逃一个,怎么办!”
程北路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进了办公室。
母亲看见她,立刻咬牙切齿地走过来,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打在程北路的脸上。
“啪!”的一声,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校长和顾言行惊住了。
这时,程北路的爸爸走过来,使劲地按着她的肩膀,说:“快给我跪下!给校长赔不是!”
“别,别,别这样。”校长都看不下去了。
程北路硬挺着身子,不肯下跪。
程爸爸依然不依不饶,使劲按着程北路,说:“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叫你跪下!”
程北路终于忍无可忍了,她用尽全力甩开爸爸的手,攥紧拳头,怒不可遏地颤抖着看着父母和校长,说:“校长,您要开除我是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