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这干人的反应,元徽眨了眨眼,算是开了眼界。抬手指着,对手下卫士们感叹着:“这世上,竟有如此不知死活之人?”
朝寺内张望了一眼,隐约能听到些许动静,心里默默感叹。薛怀义,都洛阳,果真有如此牛逼的人物?
薛怀义手下的僧人,大都是聚敛的一些市井、无赖,另外自江湖上收编了些“高手”剃度而成。大概是跟在薛怀义身边张狂久了,膨胀了,当真不惧元郎君这点千牛卫。
“张环,你们不是觉得此獠张狂,想要给他个教训吗?”轻蔑地指着杂鱼们,元徽淡漠道:“那就动手吧,给本将打,往死里打!”
“出了事,本将担着!”顺便,元郎君补充了一句。
话撂下,憋了一肚子火的属下们,当即动起了手。“大闹白马寺”这场戏,开锣上演了。
守门的执棍僧,还当真有些功夫,但面对千牛卫,还是只有被教育的份。作为皇帝的禁宫宿卫,个个都是武艺傍身的。
三两下的工夫,白马寺门陷落!
残阳再垂了些,天色黯淡了许多,薛怀义那边原本还想“挑灯夜战”的,然而寺门那边的消息传入耳,薛师怒了。
“大胆元徽,竟敢擅闯白马寺,你可知罪!”当先便是薛师张狂的呵问,伴着一阵巨大的动静。
薛怀义直接自寺中领着一堆人,气势汹汹而来,粗略一观,当有近两百来号人。
薛师至时,元郎君正斜靠在梁柱之上,脚下踩着那条杂鱼的脖子。只瞄了一眼,薛怀义面上怒色更盛。
斜着眼打量着薛怀义,那一脸的酒意!
“想要见鄂国公一面,还真不容易啊!”嘴角掠起一道冷淡的笑意,元徽哂道。
看着十来名灰头土脸的“佛子佛孙”,薛怀义按捺不住怒气,恶狠狠地瞪着元徽:“元徽,你的胆子不小啊,连我的人也敢打!”
元徽笑了:“本将奉皇命请鄂国公入宫,这些人竟敢横加阻拦,就是杀了他们又如何?只不过略施惩处罢了,已经留守了!”
听元徽之言,薛怀义睁大的醉眼,好生打量了元郎君两眼,看他那副英俊的样貌,心中顿时更涌不适,一张嘴,便要骂来。
话未出口,便见元徽朝皇城方向拱着手:“鄂国公,陛下还在宫中等着你,不知您身体之恙好了没有。若实在不方便,末将这就告退了”
立刻警醒,脑袋稍微清了清,薛怀义打了个酒嗝。薛怀义虽然膨胀得脑袋有些糊涂,但大概也明白,眼下的情况,要是让元徽回报,皇帝可就不止是生气了。
他学古人托病辞君命,这“病”貌似装不下去了。
醉面阴了下来,还欲张狂几句,便又闻元郎君指着他身后的僧众说道:“千牛卫是皇帝亲卫,末将奉谕而来,鄂国公这架势,是要违抗陛下谕命,还是打算聚众攻击千牛卫,造反啊?”
身体一抖,发热的脑子终于凉了下来,薛怀义面皮抽搐了几下,咬咬牙,一挥手,命令所聚之众散去。
眼犹疑,飘了几个来回,薛怀义盯着元郎君那张帅脸,怎生那般讨厌。
想了想,阴:“元徽是吧,我记住你了!一个小小的中郎将,竟敢压到我的头上了。莫说是你,就是当朝宰相又如何,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听其言,元郎君表现得依旧平淡,稍稍抬起手:“天色已经不早了!请吧,薛师!”
“薛师”二字,咬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