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话未说完,门外响起大内总管焦通海急促的语声。
“皇上,边关有急报送到。”
“快,拿来朕看。”真宗皇帝坐回龙椅,恢复了大宋的气度与威仪。
“是。”焦通海快步行至案边,恭恭敬敬的将本章送上。
真宗皇帝翻开御览,猛然间面色大变,手一抖竟把本章跌落在。
叶知秋满怀惊异的将之捡起,只瞥一眼霎时虎躯剧震,腾腾腾倒退数步,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本章只有一句话
——辽圣宗御驾亲征,以南园大王耶律长胜为平宋大元帅,发骑兵四十万、步兵六十万,诈称一百八十万进逼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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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满朝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处处弥漫着紧张、凝重的气息。
“皇上!”
八贤王出班奏曰:“辽国责我天朝出尔反尔,密遣江湖高手袭杀使节团队,擅自兴兵入寇,尽起大军百万攻伐边关,泰州、定州、云州先后沦陷,泰州刺史李延、团练使张华东、定州防御使死节,云州观察使王继忠被俘。
呼延赞复奏道:“辽先锋大将兰陵郡王萧挞凛连破威虏军(河北徐水)、顺安军(河北高阳)进击北平寨、保州;萧观音奴率军攻破遂城,生俘大同军指挥使王先知,现两人合兵一处猛攻三关口,杨延昭元帅带伤指挥,引兵死守。”
百官嗡地一声议论开来,辽国狼子野心天下皆知,朝廷早在定州及大名府等地屯结重兵,以防辽军南下攻略河朔之地,又在保定、檀渊一线挖河决塘,使其地成为泥泞水泽,以图延缓辽国骑兵的冲驰,准备不可谓不充足,防御不可谓不严密,岂知辽军兵锋甫至,竟势如破竹,除了名震天下的杨家军,其他部队……
一律全军覆没!
真宗皇帝非太祖、太宗,自小戎马、征战无数,何曾遇到过如此情形,一时慌了手脚:“众爱卿,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别说是他,文武百官也自慌了,大宋立朝……不,古往今来哪一朝哪一代被五国计两百二十万大军围攻过!
参知政事(副相)王钦若(之前一直写成王若钦,是残剑的失误)乃辽国奸细,得了耶律长胜吩咐要乱大宋朝政,当即走到:“皇上,辽军势大,不可硬憾锋芒,臣认为不如迁都金陵,举国以避。”
冯拯复议道:“金陵乃王气之地,自吴王孙权在此建都,历东吴、东晋、刘宋、齐、梁、陈、南唐七朝,依山傍水,虎踞龙盘,更有石头城之坚、长江水之险,谅他辽人纵控甲百万亦难渡之。”他是王钦若的门生,自然站在恩师一边。
佥署枢密院事(副参谋总长)陈尧叟冷笑道:“哼,长江天险?但凡建都金陵的王朝除刘宋、齐、梁交相更替外,东吴、东晋、陈、南唐皆为北方所灭,王大人立主迁都金陵,莫非要本朝重蹈覆辙,亡于契丹之手么!”
冯拯反问道:“依陈枢密之见,当迁都何处啊。”
陈尧叟慨然道:“若要保我大宋江山,自当迁往成都。成都四塞之国,天府之都,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利在于守,川中民生富饶,以长江源头之富为其京畿供应,以绵竹、剑们之险为其京门锁钥,北出可囊括四海,尽收关陇之地,北控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蛮夷,东向则并吞八荒,援固利州、巴州、达州,李白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辽狗除非肋生双翅,否则休想……”
“哈哈哈,陈大人出生成都,想为家乡谋福,所以才这么说得吧。蜀道难?哼,君不见蜀汉灭于西晋,后蜀亡于本朝,区区川西蜀道,何足道哉!”王钦若冷哼一声,针锋相对的道:“皇上明鉴,江南向为鱼米之乡,王羲之曾说:‘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北连江淮,南控湖海,尽得资源地利,况在四方之中,便于漕运,普天之下哪还有比这更好的建都之所。”
“东吴建都金陵,不过区区五十一年;刘宋建都金陵,不过四代八帝五十九年;南齐建都金陵,不过三代七帝二十三年;梁代五十五年,仅传三代四帝;陈朝首尾凡三十三年,只三代五帝。哈哈哈,历朝历代凡建都于此,皆国祚短暂,金陵王气当真可见一斑呐。”
“笑话,蜀汉在成都不也只传二帝历四十二年,孟知祥所建后蜀,同样二帝命却更短,充其量仅四十年尔,迁往成都岂不也……”
“南京偏安一隅,不利复图中原。”
“哼哼,成都何尝不是守中求稳。”
“汉高祖刘邦自蜀中发兵,终一统天下,成两汉五百年基业。”
“那是项羽用人不明,以章邯,司马欣、董翳几个废物守住川口,岂可与辽国虎狼之师同日而语!”
……
几个人唇枪舌战,当堂大吵起来,好像认定除了迁都再没有其他法子似的。
真宗皇帝见这架势心中渐趋慌乱,连忙说道:“王爱卿、陈爱卿,迁都……”
“皇上!”左侧一白发老者抖擞精应声而出,气贯丹田、声震屋瓦地道:“臣寇准以为,迁都避祸万万不可,还请陛下三思!”
“臣赵德芳复议,辽人妄起兵祸,犯我边关,天朝当以大军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