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鹰像忽然衰老几年般,狠狠道:“哼,要不是女儿勾引犬子夜半外出……”说到这他目光呆滞,老泪纵横,再也无法言语。唐定南不仅是他唯一的骨血,更承载着蜀中唐门未来的希望,如今死在绝杀的暗算下,于公于私均叫唐天鹰难以承受。
艾飞絮现出悲伤欲绝的色,犹自喋喋不休:“绝杀要对付的是唐门三少,与我飘花宫扯不上半点干系,可怜云静她才十六岁就这么给唐定南害啦。”
唐天鹰怒道:“是你自己管教无方,看不住女儿,再说……再说我儿子少年得志,名动江湖,身边漂亮姑娘多得是,用得着去搭理飘花宫的小贱人么?”他一急之下,连粗口都说了出来。
艾云静热泪泉涌,不住摇头道:“云静啊,娘给你介绍过多少美少年,为什么你偏禁不住唐定南的花言巧语,他……他乃是花丛常客,不知糟蹋过多少姑娘家啊。”
唐天鹰听他辱及爱子,大怒道:“艾飞絮,你少血口喷人,我儿子风流倜傥不假,但也还没到滥交的地步,倒是你飘花宫的徒众没一个三贞九烈,尽是些荡妇淫娃。”
两人俱受丧子之痛,全然不顾江湖高手的身份,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差点还动起手来。
见局势即将失控,晓尘双手合十,沉声喝道:“绝杀犹自环伺在侧,难道我等还要相互倾扎,自乱阵脚吗?”他并没有蓄意提高声线,仍是字字清晰,气脉悠长,如在群雄耳边诉说,足见易筋经得修为已至登峰登造极的境界。
罗汉堂首座一开口,众人顿时沉寂。
唐天鹰、艾飞絮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尽管一时失控但也很快清醒过来。
唐天鹰心灰意冷,萎靡不振道:“艾宫主,死者已矣,我等就随他去吧。
艾飞絮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亦心生不忍,怅然道:“罢罢罢,你死了儿子,我死了女儿,飘花宫和蜀中唐门谁都不欠谁。”
唐天鹰转向任逍遥,肃容道:“任少侠说两个时辰前曾见过犬子,不知当时情形如何?”
艾飞絮紧咬下唇,呜咽道:“对,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任逍遥心忖,我要照直陈述,飘花宫和蜀中唐门非颜面扫地不可。于是压低声音道:“请大护法、艾宫主节哀,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后我自当禀明。”
唐天鹰、艾飞絮知他用意,当即分别命人收敛尸身。
“砰!”“砰!”塔林附近倏地爆开两朵焰火,自山门至后殿绵延数里的范围内竟尔响起十几处喊杀声。
围观众人大惊失色,发一声喊正待遁逃,独孤宇仰天长啸道:“诸位放心,晓明方丈正在达摩堂主持御敌,丐帮九大分舵的弟子与少林众僧将少室山团团围住,绝杀中人一个也休想逃走。
这话前半句真,后半句假,但从他嘴里说出愣是有着让人信服的魄力。
群雄的情绪立刻稳定下来,纷纷摩拳擦掌,欲予绝杀迎头痛击。
晓尘心念微转,振臂高呼:“诸位英雄,绝杀欺人太甚,我等且先返回寺中,共商破敌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