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干嘛?你还嫌他把你害得不够?”
“听说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闷在家里,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我想和他谈谈,谁还不犯个错误啊,咱们得给人家一个改错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
“芳芳啊,你总是对人这么宽容,怪不得大家这么拥护你呢。”
“看你说的,放谁到会这样做的。”
这时校何突然跑了过来:“芳芳姐,你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
“别急,慢慢说,是谁和谁打起来了?” 芳芳问道。
“是四海媳妇和连翠翠打起来了,现在已经打到了村委会门口,你快去看看吧!” 校何道。
“秀娥嫂子,看来六帅家我现在去不了,麻烦你替我传个话,让六帅两口子晚上到村委会来一趟,说我有事找他们。” 芳芳说完就走了。雪中的炭还没送到,这无聊的裁判却非当不可。人民的官为人民啊!
村委会门口异常热闹,四海媳妇和连翠翠正在村委会门口扭打在一起,三来媳妇、”坏”媳妇好不容易把她俩分开,两人却还是骂个不停,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群众。一挺机关枪,一门火箭炮,弹药充足,目标准确,互不相让。什么烂话、粗话、脏话、丑话、瞎话、人前的、人后的、听说的、自造的、只要能致对方于死地的,都可以压上膛,都可以射出去!这是一个能锻炼应变能力和口才的绝好机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智力竞赛!唇枪舌剑,各显通!各自的聪明才智在瞬间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观战者万万没有想到灵山的精英原来在这里!
“你这个烂婊子,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跑到我家找男人来了,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呢!我明明看见金干事进你家去了,你为什么不开门?还扯着我到村上来。”
“我还就是不让你这烂货进我家门,我怕脏了我家的门坎!我告诉你,门板已经砸坏了你还得赔!咱们叫村干部评评理!”
“砸也砸了你能怎么?大白天不养汉关什么门啊!”
“金干事又不是你男人,你给我发哪门子火啊?”
“我找金干事谈工作,你把人家关在你家做什么?”
“我和金干事做什么你看见了吗?你说你找人家谈工作,可全村人都知道你那一个月的干部早就过期了,鬼知道你找人家干什么!”
这时芳芳走了过来:“你们俩骂完了没有,是不是让我给你们找个话筒来,好让所有人都听见!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还不快进去。”
四海媳妇和翠翠,在三来媳妇和”坏”媳妇的协助下,低着头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
“没事了,大家回去吧。” 芳芳道。众人6续走开了。一场大战就这样平息了,可它散发出的火药味却弥漫了整个灵山村!
晚上,凌云飞正在宿舍看书,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喂,您好!云飞研究所,……噢,原来是夏雨啊,……嗯,怎么又来金鸡了,……嗯,什么?你调到金鸡日报社了,……嗯,应该给你接接风,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开车过去。――什么你要过来,那好吧,我等你。”
凌云飞打电话让附近的饭馆送了些酒菜。不一会夏雨就过来了。两人边吃边聊着。
“你在省城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调到金鸡日报社工作了?” 凌云飞问道。
“我觉得金鸡更适合我呀!” 夏雨道。
“我倒想听听金鸡怎么个适合法?”
“金鸡的知音多啊!像你、芳芳、苏雪兰、欧阳鹏……”
“还有凤鸣镇的严书记,你是不是真的跑来成立光棍协会来了!”
“现在应该叫单身贵族协会!哎,云飞,你刚才说凤鸣镇的什么书记,也是单身吧!”
“他也是离过婚的,叫严民。”
“你说什么?他叫严民,他什么时候跑到凤鸣镇去了!” 夏雨吃惊地问。
“怎么,你认识严民?”
“何止是认识啊!”
“怎么了?”
“他就是我离了的那位!”
“什么!严民是你的前夫?” 凌云飞大吃一惊。
“怎么吃惊了吧!”
“是有点吃惊,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和他离了呢!”
“你说的不错,他是个好人,可我们志趣不同啊!不过我们还是朋友,我也有时去他老家看看孩子,就是不知道他竟跑到阳县凤鸣镇来了。好了,咱们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啊?”
“你的芳芳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挺好的,一天倒晚比我还忙。”
“你们最近有进展吗?”
“还是老样子。”
“我听说她丢过一个孩子,是收养的吧?”
“可能是吧,怎么?这个你也要采访吗?” 凌云飞问道。
“不说拉倒!”
“不是不说,而是没啥说的,她的心思全在村子上,这些日子她为了工作差点把命给搭上,最近又在建卫生巾厂,那有功夫和我谈这些啊!”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对什么对啊?”
“我没看错,芳芳是个干事业的人!你知道我上次那篇关于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与改革的论文还没写完啊!这可是我国农业发展的一个焦点问题啊!我现在正在拭目以待!”
“我说夏雨啊夏雨,原来你来金鸡是为了这个,来罚酒三杯!” 凌云飞恍然大悟。
“罚就罚吧,我还真想醉倒在你这儿呢!”
“看,又来了不是!”
“那你就别罚了吧!”听凌云飞怎么一说,欲走的夏雨眼圈突然湿润了起来。
也许是心和心的相遇,心和心的交谈,可当一颗心有意或无意的撞到另一颗心时,一颗心不喝已经醉了,可另一颗心呢?他也会醉吗?夏雨的确是在暗恋着凌云飞,而且是从十多年前的大学时代开始的,然而却阴差阳错到了现在,虽知道他心里只有芳芳,但她仍未放弃对他的爱。她这次来金鸡除了工作上的原因之外就是为了凌云飞,这些日子她天天想着云飞,芳芳是个不错的女人,可自己也不差啊!在眼圈藏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十多年来
你我天各一方
思也悠悠
念也悠悠
机会难得
你我终能一聚
何来的悲
何来的泪
虽要离别
你我仍共一月
怎么还惆
怎么还忧
看到夏雨伤心的样子,凌云飞将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你看你,像个小孩似的,又想起什么了?”
夏雨没有回答,也没有接他的手绢,却一下子抱住了凌云飞。其实凌云飞早已经感觉到了夏雨的这份感情,只是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墙上的闹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窗外的星星在一眨一眨地闪着,两人的心在扑腾扑腾地跳着。两人都已经醉了。这夜他们相拥了很久,很久……
秀娥正在小卖部打扫卫生,”坏”媳妇走了进来。
“哟,是‘坏’嫂呀,快进来。” 秀娥问道。
“给我拿一瓶酱油,再称二斤盐吧,这人一多,盐也吃的这么快。” “坏”媳妇道。
“怎么添人口了?” 秀娥又问。
“还不是‘坏’从外地请的那几个匠人,全在我家吃饭。”
“听说你家‘坏’办了个石灰厂?”
“他原先只是在石灰窑上干过活,现在咱们咱们村发展了,修建用的石灰都是从外地买来的,,芳芳劝他办个石灰厂,说咱们村以后用石灰的量会越来越大的,所以我们就干了,好还请了好几个帮忙的。”
“这回倒好,你也成厂长太太了!”
“什么厂长太太啊,当厨子还差不多。我呀,这一辈子就是这吃苦的命!”
“听说快嘴也办起了水泥制品厂?生产楼板、炕面子什么的。”
“都是跟芳芳学的,咱们村要不是芳芳,还不知道要穷到啥时候啊!”
“可不是嘛,像快嘴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媳妇,这回肯定能娶上个好的!”
“人家已经看了好几个人了,都是外村的,就是没有挑上眼的,听说去年初,看不上快嘴的那个女的这回主动找上门来了,可快嘴说他没功夫,连人家见都不见!”
“这快嘴可真是牛起来了#蝴这个‘万事通’一忙起来,咱们村的新闻就没人传了。”
“就是有人传,还得要有闲功夫听啊。”
“那倒也是。”
人在停滞不前的时候,也可能是遇到了某种困难,或着是失去人生的目标,一旦他们锁定了目标,看到了希望,谁都会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去追求的!因为他们都背负着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