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你就是我的芳芳?” 韩虹显得十分激动。
两双手握在一起时,芳芳手腕带的那只镯子和韩虹手腕带的那只镯子碰到了一起。韩虹看了看两个镯子一模一样。韩虹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孩子,你就是我的芳芳!我们可找到你了。”
“娘,这是咋回事啊?” 芳芳不解地问娘。
“孩子,他们就是你爹临终前给你提起的你在省城的亲生父母,当年的薛县长夫妇。他们好不容易在咱们老家找到了我,我们就一起到这儿来了,还不快叫妈妈。” 芳芳娘道。
“不,我不认识他们!” 芳芳一反常态地道。
“孩子啊,都是我们不好,妈对不起你啊!可那个年代……”韩虹进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将三十多年前牛棚里的那段往事告诉了芳芳。
听完了这段回忆,在坐的所有人完全沉浸在一种悲痛之中,芳芳、韩虹和婷婷都哭了。
“第二天,大队长通知说要把我和你爸押到别处去,临走时我们就把你托付给了你陈阿姨,还把我结婚时的那对龙凤镯子取下一只放在了你的怀里。” 韩虹又道。
“那时你娘在那里干勤杂,知道你陈阿姨去世后,有人说你娘可能知道你的下落,我和你妈找过你们两次,一次是在我平反前,一次是在我落实政策后,可是两次却都没有找到,那年我是在龙县当县长,你娘是龙县水沟村的,可当我们去龙县水沟村时听说你们几年前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以后的这些年里你妈一想起这见事就那拿着那只镯在哭个不停,我也感到很内疚,后来婷婷在办案时偶尔看到了你戴的那只镯子,我们才有了你的线索,本来应该快一点找到你,可我北京有个会耽误了些日子,你妈自从有了你的消息,天天盼着见你,饭量也减了许多。” 薛国良接着道。
芳芳一下子扑到韩虹的怀里:“妈妈!”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芳芳。” 韩虹紧紧的搂住了芳芳。
“芳芳,爸爸对不起你!那时,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要不是你娘……”薛国良道。
“别说了爸爸!”芳芳扑在薛国良的怀里哭了起来。韩红坐在了芳芳娘的身旁,百感交集。看着女儿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情景,芳芳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校何和孟达走了进来。孟达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芳芳娘:“这不是芳芳娘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芳芳娘想了想把实情告诉了孟达:“您不知道,芳芳是我抱养的,今天他的亲生父母来了,我把芳芳交给了他们。”
“原来是这样,三十多年了吧,不容易啊!” 孟达吃惊地道。
“这位是……” 薛国良问道。
“爸,他是我们村的老村长,现在是村上的治保主任!” 芳芳解释道。
“您就是芳芳的爸爸,欢迎,欢迎,哟,这不是市局的薛警官吗,您可是个大人物,怎么又办案来了?” 孟达客气地说着。
“我陪我爸看我姐来了。” 薛婷道。
“她也是我的女儿。” 薛国良补充道。
“哎哟,我说呀,她俩怎么长的这么像啊!老同志啊,你可真有福啊,有这么两个能干的女儿。” 孟达更是吃惊了。
看见薛国良还孟达谈上了,韩虹知道老伴又搞起社会调查来了,她就和芳芳、薛婷在办公室的里间陪芳芳娘拉起了家常,校何这下可忙了,里里外外端茶倒水就他一个人。
“听说芳芳刚当上干部,你是老同志了工作上可要帮帮她啊。” 薛国良对孟达道。
“这没问题,在灵山村没有我孟达办不成的事,不过您也得帮帮我啊!”
“我帮帮你,怎么个帮法你说说看。”
“刚才听我们会计校何说您是省城来的大款。” 孟达又道。
“没错,他可是省城最大的款!”刘秘书长忍不住扑的笑了出来。
“别打叉,让他继续说吧?” 薛国良制止道。
“其实校何不说我也能看出来,您坐那么好的车,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比我们县长的车还要高级,您只要肯出这个(用手做出数钱的样子)芳芳的问题我包了,明年我保证她入党。” 孟达又说了起来。
“你现在是村支部书记啊?” 薛国良问道。
“村支书,是朱岁狗,是个老好人,什么都不管,我虽是支部委员,可我们村这几年的党员都是我发展的。”
“怎么党员还要拿钱买啊?” 薛国良大吃一惊。
“这你就外行了,现在什么都得拿钱买,就拿芳芳来说吧,当老师时学教的那么好,她带的课考了个全镇第一,可还是被人家给辞退了,镇中学的副校长苏雪兰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写出的文章在北京人民日报社都得过奖,教出的学生,考上名牌大学的不少,就教育论文就出了一部书,,还不是照样没办法呆在这穷山沟里受气,最后连这穷山沟也呆不下去了只好去私立学校去教学,而人家不会教学的只要能给局长使上钱都一个一个调到县城拿高工资去了。” 孟达又道。
“那个苏雪兰老师现在是镇中学的副校长了!”这时校何走过来插道。
“那还不是镇党委那个严民书记,仗着是县委洪书记的红人硬是软缠硬磨才让县教育局给苏雪兰批了个副校长。哎,校何,你还不去里面招待客人,站在这里干啥?” 孟达故意支走了校何。
“看来你们镇党委那个严民书记还是爱惜人才的吗!” 薛国良又道。
“爱惜人才有什么用,前些年为了工作不顾家里,媳妇也跟他离了婚。像他这样一根筋的人,只能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
“那芳芳当村长也是花了钱的?”薛国良问道。
“这可不是,我们村严民书记亲自蹲点,这次选举是没有一点水份,可当个村长能怎么样,活受罪啊。”
“哎,你刚才说当个党员要多少钱?” 薛国良又问。
“您得给一万元。” 孟达小声道。
“那你一年发展几个能党员?”
“就两三个吧。”
“那算起来也有能好几万元收入?”
“帐可不能这样算,这几年我们村就没有几个够格的,不往上报吧,人家会说我没做工作,只好找几个老实人报上去,可这些人都穷的要命,谁给你钱啊!”
“那芳芳入党为什么要花一万元?”
“芳芳可就不同了,见过大世面,有知识,有文化,群众拥护她,她还要往上升,再说朱岁狗早就不想当支书了,芳芳如果入了党以后,灵山村的党支部书记肯定是她的,过几年她当了灵山村的书记兼村长,灵山村的党、政、军全归她了,你看多大的权利啊,你说一万元还多吗?”
“你就能保证她能入党?”
“那当然了,我是组织委员啊,我说谁够条件谁就够条件,谁够条件我说他不够条件,他就不够条件,他严民是镇党委书记,可灵山村的党员发展对象还得我往上报啊!”
“看来你的权利还真不小啊!好吧,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
这时芳芳走了过来:“爸爸,咱们现在去家里吧。”
“那好吧,那就去吧。”薛国良一行人出了村委会办公室上车去了芳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