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等你回来后才开饭!”
凌云飞洗完手坐在了饭桌前:“来来来,盼盼快吃吧,叔叔不是回来了吗!雪兰,你也快来吧,我们一起吃。”
“看你今晚的气色好像很高兴!” 苏雪兰问道。
“是的!懈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凌云飞道。
“怎么解决的说来听听?” 苏雪兰又问。
凌云飞吃了口菜,然后就说了起来:“每年的这个季节是制鞋厂家最头痛的季节,气温高,空气中的相对湿度大,各种微生物活动频繁,许多粘合剂都是在这个季节出了问题,我们的这种粘合剂,虽说在许多性能上优于其它粘合剂,但也在这个季节出了点问题,我原先一直在原料和配方上找原因,直至近几天才发现问题出在工艺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 苏雪兰又问。
“问题就出在后期的洗涤时间和原液的ph值上,在洗涤前原液的ph值必须调在7.8——8.2之间,后期洗涤时每立方米不能超过15分钟,这样才会使干燥后的产品在二次冲化中保持一个微碱的环境,可以说在这个试验上我走了捷径,找出原因后,我利用数学家华罗庚教授的o.618法很快在懈水与返潮之间找到了最佳点。”
“盼盼,你听到没有,你凌叔叔利用数学方法解决了化学实验中的一个重大问题。” 苏雪兰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启发盼盼思维的机会。
“我长大以后要当科学家,也要和凌叔叔一样做实验。” 盼盼边吃边说。
“好!有志气!我们盼盼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科学家的。” 凌云飞鼓励道。
“我最爱听凌叔叔讲数学了,凌叔叔,在学习上有最佳点吗?” 盼盼问道。
“有,找学习上的最佳点首先应介定一个范围,然后再去摸索、把握、体会。譬如在课本内容与课外知识之间,在知识与能力之间,在广度与深度之间,只要你科学的把握好这个度,就会起到事半功倍效果。” 凌云飞道。
“盼盼,别打扰凌叔叔吃饭了,快吃吧,菜快凉了!”
“妈妈,我饱了!”
“那就洗洗手学习去吧。”
“好了!我也饱了,谢谢的晚餐!哎,雪兰刚才让你打了个叉我没来的急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准备的这么丰盛?”凌云飞问道。
“也算不上是什么日子,十年前的今天我被分配到了凤鸣中学,开始了我的教师生涯。”
“噢,原来是从教十周年啊!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礼物也没准备。”
“又不是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哎,你不是喜欢诗吗,作一首就行。”
凌云飞想了想道:
“山间蔷薇不失翠
默默吐芳十年期
几度尘烟又风雨
素净一身洁如玉”
“好诗!谢谢你,云飞。”苏雪兰边收拾碗筷边说。
什么好诗!乱弹!来我帮你收拾吧!” 凌云飞道。
“还是我来吧,要拿到水房去洗的。”
“咱俩一起去吧!”两人端着碗筷出门向水房走去。
假期的宿舍楼,夜晚十分寂静,苏雪兰和凌云飞边洗边谈着。
“云飞,前几天你说给你的粘合剂起个名字,想好了没有?”
“想是想了,但还没确定下来,现在防霉问题彻底解决了,就叫Fm-1型干粉胶吧!去防霉的谐音。”
“好名字!及体现了产品的特点又很别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过两天去购些原料,找些设备先产生一吨,核定一下工艺及成本。”
“有现成的设备吗?”
“几个月前,在化学课上我带学生去市郊的一家化工厂参观,意外的发现他们厂有一个车间一直锁着,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厂两年前上过一个项目,结果因市场问题停了产,花几十万元购买的设备一直闲置着,出于好我扒在窗口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一台两吨反应釜正是我以后生产需要的,这种设备我在外企时用过,挺好的。”
“那你打算把那台设备买下?”
“我想租下那个车间,生产化工产品的基础设施一般都大同小异,里面的水、电、天车、搅拌机、沉淀池、甩干机、烘干器都能用上。”
“他们愿意租给你吗?”
“这个吗,还没跟人家谈,不过我想我租他们车间再用他们工人,既给厂里增加了收入又缓解了厂里面人浮于事的矛盾,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叫借鸡生蛋!”
“你真聪明!”
“不过这两吨反应釜投一吨原料进去,几道工序下来,原料损失太大,如果一次性投两吨料进去,成本的核算就能准确一些。”
“买两吨原料需要多少钱?”
“我昨天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需一万块钱左右。”
“我折子上还有八千元你先拿去用吧!你不光是要买原料,还要交租金。”
“不用了,雪兰,谢谢你!我这几年也攒了些钱,原准备结婚用的,可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只好娶反应釜了!”
“你这人怎么总是拒绝别人!”
“好吧!下次如果资金不够,我第一个就向你借!”
“你如果生产两吨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两吨料在反应釜中要72小时才能完全反应,加上沉淀、烘干等工序,最少也得五天时间。”
“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大面积批量生产,配方会不会失密!”苏雪兰担心的问道。
“这我考虑过,我打算把原料的标签全部去掉,然后再按顺序编号,我那九种原料全是白色粉末,如果没有标签,不做特殊的化学分析是很难分辨的。”
“看来你早就胸有成竹了!你看咱俩光顾了说话,把啥都给忘了,碗早就洗完了,龙头还开着!走屋里去。”苏雪兰关上了龙头,两人端着碗筷房走进了间。这时盼盼已经扒在桌上睡着了。
“盼盼怎么扒在桌上睡着了。”
“这孩子!云飞,你先坐,我把盼盼抱到她的房间去。”
凌云飞拿起盼盼桌上打开着的日记本看到了盼盼刚写的一篇日记。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
“看什么呢?” 苏雪兰从凌云飞手里拿过日记本看了起来。
“我昨晚梦见爸爸了,他象凌叔叔那样给我辅导数学,还教我做试验,我真幸福啊!可醒来时什么也没了,今晚我还要梦!一个人如果能永远生活在梦中那该多好啊!”看完盼盼的日记,苏雪兰眼圈红了。
“云飞,我真羡慕你!敢想,敢干,可我……”
“雪兰,别悲观,人生的路上我们相互扶着走!” 凌云飞握住了苏雪兰的手。
“云飞,今晚还要去实验室住吗?” 苏雪兰问道。
“不去实验室了,我得回宿舍把后面的工作写一个书面计划。”
“明天写不成吗?” 苏雪兰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凌云飞突然产生一种冲动,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搂住了苏雪兰。苏雪兰没有反抗,她的自我防卫系统这时已经完全崩溃,三年来她第一次倒在男人的怀抱里,那颗因创伤而冻僵的心开始熔化,那片久旱的丛林已经湿润,那块被冷落已久的地带,重新有了活力。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紧紧的贴着凌云飞,用心灵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这时一种异样的感觉电磁波般的传遍了她的全身,世界顿时消失了,朦胧的月色、深夜的车笛,还有操场边那丛冬青的清香好像都不复存在了。
苏雪兰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两只手不停地在凌云飞的背上抚摸,她的肢体语言告诉他,她需要他。他疯狂地吻着她,更加仔细地读着她。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幸福的忍受着他那甜蜜的轻狂。他的意识在不断走动,她的感觉也跟着走动,他从她的手上感受到她内心的焦虑与无奈,她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他内心的渴求与忠诚。
两颗心在呼喊着、歌唱着、而且相互撞击着。像一曲美妙的旋律,飘洒在校园上空,回荡在整个楼层……
在这个多情的夜里
只想让你陪到心碎
真心的去爱痴心的去给
今夜就圆了梦里的约会
借着风儿放飞
借着月光去醉
偷偷的放肆
偷偷的犯规
偷偷的激动
偷偷的流泪
不知不觉明月已经挂上中天,一阵冷风从窗口窜了出来,凌云飞突然感到背上有点凉意,苏雪兰也好像刚被从梦中惊醒,在理智的再三催促下,他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
“雪兰,原谅我吧!那份计划我今晚必须得把它赶出来,明天还得去市郊那个化工厂联系设备。”
“真舍不得让你走!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芳芳?”
“不是的,最起码现在不是。”
“我理解你!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在感情上能放得下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谢谢你,雪兰,你对我的那份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
几天来,苏雪兰一直被一种爱的薄雾笼罩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比原来更年轻、更漂亮、更智慧、更真实、更生气蓬勃了。在爱的漩涡中已经遍体鳞伤的她,虽然脆弱的不堪一击,但这从天而降的幸运却是她重新认识了自己。苏雪兰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她是十分敏锐而又十分谨慎的,她喜欢感情丰富的男人,她认为最好的男人是有点诗人情怀的男人,她喜欢深沉的男人,她认为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刻,不是他才华外露时,而是他沉思的时候。凌云飞的到来使她兴奋不已,她感到生命又一次进入了春天,人生辉煌指日可待!
凌云飞是位成熟而稳重的男人,他心里仍装的是芳芳,对自己和苏雪兰的感情他认为只能用心去感觉,不可用理智去思考,他怕自己坠入爱河而失去独立,怕被感情引入误区而无法收场,然而最怕的却是怕失去这位数年来第一次遇到的知音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