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一群请假,又回了一趟老家。
他内心里突然感到一种无法承受的重负。他想:如果回去一次,远离这个城市,他可能会得到一些轻松。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所以他必须回去看看。回家休息些日子,也有助于他平静一下丑陋的心态。家里人都问他现在恋爱谈得怎么样了,他说,还可以,正在进行。他不能告诉他们实话。邓一群知道家里人期待的是什么。他们都希望他能好起来。他好,家里人都会跟着“沾光”。在家里的那几个晚上,邓一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不管如何,在邓阿姨的帮助下,他一定要再试试,不能就这样甘于失败。他一定要努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可以采取一切手段,让肖如玉就范。
他已经丧失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有什么是他所不能做的呢?
乡村的宁静,让他有一种陌生感。乡村的贫穷,更让他有一种摆脱的欲望。他的母亲现在盼望着他能早点结婚。邓一明已经结婚了。邓一群看到了他那个从外地买来的嫂子,那是一个瘦瘦的女子,身架子也小,像是还没有发育开来。她的整个外形就像树上结的一颗校横枣。她的脸黑黑的,头发也是黄巴巴的,眼睛低着,不敢看人。但对于邓一明来说,有了这个女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邓一群能理解邓一明的这种感觉。有了女人,他才称得上是个真正的男人。没有女人的成年男人,算得了什么男人呢?那是男人的最大耻辱。
邓一群在家里呆不下去,本来是想平静一下心态的,谁知越想却越不能平静。于是他想到赶紧回到城里,采取行动。他要再找肖如玉。
回到城里的那个晚上,他打电话约上了肖如玉。肖如玉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多日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就消失了。他感到很怪,他本来以为她生气了呢。也许这里面是邓阿姨又做了工作?
那个晚上,她来到了他的宿舍,他为她准备了一大堆零食。她爱吃零食。看到他这样,她心里很高兴。坐在他的宿舍里,他们聊天。她问他这些日子在干什么,他说是回了一趟老家。后来她在他枕边发现一册他从邓阿姨那里拿来的《昭妃艳史》,翻了起来。那本书是他特意放在枕边,就是准备让她发现的。
“你居然看这种东西?”她说。
邓一群一笑,说:“这有什么。看一看,才知道古人是多么地开放。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也是了解古代文化的一个方面。”
她翻看了好一会。他不再让她看,把她推倒在床上。她阻止他不要进一步动作,但他却并不听劝阻。推阻了两个时辰,她终于同意了。因为,她同意了他对自己过于保守的评价。
“你没有流血么。”他发现床单上干净得很。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不踏实,他想她可能会生气。她不是林湄湄,不是王芳芳,更不是葛素芹。她是肖如玉。她是一个独立自主能力很强的现代城市青年女性。她并不过分对男性有什么依赖。他没有多少挑剔她的权利。果然她听了这话后,不是很高兴。他能感觉得到。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抬起身子,朝身下看了看,说:“我不知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你是否认为只有流血的才是处女?你是不是在怀疑我?”邓一群看见她这样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她不知道他这是为了和她做爱,还是为了验明正身。邓一群笑了笑,赶紧说:“不。”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当她走了之后,他想:现代社会,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个城市,还能指望什么呢?骨子里,自己还是幼稚啊。他在认识上,还没有成熟。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是不会这样想的。对他而言,真正重要的是利益,而不是什么该死的处女。利益是最重要的。一旦有了利益以后,他还怕得不到什么女人吗?农民意识,并没有彻底从他意识的深处消失啊!即使她真的不是处女,又能怎样?他要的不是处女,要的是城市妻子。
他想:我还是要抓牢她。
邓一群再也没有提那件事,继续穷追猛打,努力讨肖如玉的喜欢。
肖如玉可能真的相信了他的真诚,就像一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在他的热情里迅速融化。肖如玉本想再作一些矜持,她还想考验考验他,如果不合适,她会再重新作选择,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过去一直想:到三十岁时再考虑找一个男人。她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很为她着急。他们不理解她。现在,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