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癞毛没有心满意足地离开。血,触目惊心地绽放在床单上。他气得脸色煞白:“你明明知道那个来了,还让我上?”
妈的,赚了便宜还卖乖,我的刚走不久,怎么又会来?我想狠狠骂他几句。刚张嘴,一股穿心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
这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森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前行,不知身处何处,要去何方。脚下的灌木和蒺藜不时绊脚,打着趔趄,惊起夜宿的鸟,怪叫着飞起,野兽的低吼声此起彼伏。
我胆战心惊,蹒跚着向前。远处一点光亮似隐似现,又有几个人的喊声时断时续,像奶奶喊我回家吃饭,像小云欢快的叫声,又像红姐吆喝我招呼客人。
我冲着声音的方向,竭尽全力拨开眼前的荆棘,猛地,一根尖利的树刺扎进了我手背,我“啊”地叫出声来。
阳光瞬间刺破云层,普照进来,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醒了,醒了!”这是阿超的声音。
眼前是一片雪白。一个白色身影在我眼前一晃,随即走开了。我的手背仍在疼痛——是输液的针头。
红姐、阿超、玲玲、小兰,还有“避孕环”,都围在我的身边,眼睛红肿,小兰还在不断抹着眼泪。“傻孩子,你终于醒了。”红姐说了一句,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
“孩子”,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我。一种异的温暖从她手掌传到额头,让我浑身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