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持续响着。林路,人却不像名字清雅,而是固执得出。自从小云出事那天分别后,他的电话就打个不住,刚开始,我敷衍着说几句,后来把他的电话设定了单独的铃声,听见索性不接。可这个顽固的孩子,竟然找到店里。
几次下来,我决心给他点教训。那是星期六的上午,我刚起床不久,他就迈进了门。和前几次一样,直直看着我,反复说着:“跟我出去走走好么?我有很多话跟你说。”我太明白他要跟我说什么了。这也是我把他当孩子的原因。
我扭头走到院子里,拨通了癞毛的电话。不到十分钟,癞毛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讨好我。我一使眼色,他们架起林路,拖了出去。林路没有挣扎,自始至终都盯着我。我装作没有看见。
虽然我早只是给他点教训。可癞毛为了在我面前表现,还是下了狠手。据说林路当时躺在地上,口鼻出血,全身不能动弹。
巷子里的小姐们纷纷围着看热闹,花玲那骚货还一个劲地喊:“哎呀,这么俊的小白脸就这么被打坏了,真可惜!别人不要,留给我啊!”引来一阵哄笑。
不知道林路怎么回去的。下午出去,看着路面上残存的血迹,我心里也隐隐作痛。他与我无冤无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转念一想,管他呢,只要他以后不来骚扰我,就万事大吉。
可是我低估了这个文弱少年。第二天,他的电话又打进来,带着明显的鼻音。他是否正躺在医院的床上?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咬牙按了拒接健。
没想到,以后这竟成了我每天的必做的功课。其实我完全可以把他设进电话簿的“黑名单”,让他的电话永远打不进来。但是怪的是我没有,内心深处有种期望,仍在等待这讨厌的铃声响起来。
现在,这铃声仍固执地响着。我扶着包,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像一个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