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终于,最后一个男人开门走了出来,哼着小曲系腰带。01bz.cc小兰爹瞪着他,双拳攥得“嘎巴嘎巴”响,要不是彭叔从后面紧紧抱祝蝴,他就会像狮子一样扑过去,把这个畜生撕成碎片。
他走到门前,腿像灌满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推开门,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一个女孩头发散乱,浑身赤裸地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强忍悲痛,迈步走到床前。
他的亲生女儿,小兰,此刻紧闭双眼,好像睡着了。他轻轻给她盖上被子,抚摸她的额头,大颗的泪水却滴下来,落在小兰的脸上,和她未干的泪水合在一起。
“爹!”这滴泪让小兰睁开了眼,随即扎到爹怀里放声大哭。中年汉子也忍不住哽咽。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在头晕目眩的脚手架中,在臭味熏天的窝棚里,他无数次想象过见到女儿的场景。但无论如何他没有想到,他俩竟在这里相见。
小兰的道道伤痕、声声哭喊,像一支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忍受着这痛苦,对自己恨入骨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难道民工的孩子,就该受人家欺负?
他想给小兰穿上衣服,却没发现棉袄棉裤。小兰说为了防止她逃跑,他们把厚衣服都给收起来了。他脱下棉衣给小兰穿上,一把抱起她,就往外冲。在门口却被彭叔死死拦住。
“快放回去,这样不行。”彭叔一边伸开双臂,一边紧张地四下里看。幸好,已经是深夜,公鸭嗓和几个青年早不见了人影,只有两个门卫还在站岗。
“闪开!”小兰爹晃着膀子,把彭叔撞了个趔趄。彭叔又上来,抱祝蝴的后腰:“他们有枪!”小兰爹身子晃了一下,站住了。
彭叔见他不再挣扎,就把他拉进屋,关上了门。“就凭咱们俩,救不出小兰。他们有**个人,好几个有枪的,我亲眼见过。”说了这句,自己先红了脸,“咱们连大门都出不去,就会被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