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淳禄很清楚在他父亲的心里什么最重要。那就是这安宁伯府的爵位。
他一生为名声所累,身上不光压着安宁伯府的担子,还顾及着自己的名声。
其实周家那样的,父亲早就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但是这么多年父亲却一直不吭声的任由他们折腾,将其的野心纵容到再也无法收拾的地步,借由眼前的机会连根拔起。
本来这是十分不错的盘算。
但是关口上,父亲却又偏偏还要顾忌一下颜面,不想背上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一类的名声,宁可让母亲一辈子被软禁在府中,也不愿意给她一个痛快。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冷漠,不是人?!”
邓淳禄简单的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还带着几分忐忑的看着坐在他面前难掩惊讶的刘氏,心中的不安也就更重了:“毕竟,那是我的生母,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
“母亲的性子,夫君你也清楚。周家几乎是她的命,现在周家眼看着是到了末路,就算她能活下来,在侯府里,失去了以往的一切,只是卑微的保留着一条性命,那其实与生不如死并没有什么分别。”
有些话刘氏并没有明说。
但是她和邓淳禄都清楚,接下来等待周氏的是什么。
不光是她最为重要的母家覆灭的打击,夫君和儿子的背叛,还有失去权势之后,家中奴仆的白眼和亏待……
所以对于周氏来说,眼前能够体面的死去要比痛苦的活下去幸运得多。
她就算是活下来,这条命也并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