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旁响起,随后一个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的女子出现在姜琬的面前,这女子的打扮很怪,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素面棉布裙子,只有家境贫寒人家的女子才会穿的这种粗粝的布料,裙子上没有任何的纹饰,只有腰上系着一条怪模怪样的腰带。
更怪的是这裙子的袖子居然是只有一小截的,露出了一大半白生生的手臂,还有那裙子,也只堪堪遮到膝盖,两条小腿就这样无遮无挡地袒露出来,实在是……有伤风化。
女子头上也带着一顶与身上的裙子同色的帽子,探过头来,眨了眨同样圆溜溜的眼睛:“你醒来啦?感觉怎么样?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女子说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上鼓捣了一下,姜琬吃力地抬眼望去,只见那墙上粘着一个圆形的物体,中间一颗绿色圆钮,方才那女子就是伸手在那绿色的一点上按了一下,却不见有甚动静。
“你是何人?”姜琬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得厉害,而且犹如被砂砾摩擦般疼痛,她的嗓音一向好听,当年正当红的时候,曾被赞誉一把嗓子犹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又似风拂杨柳,妩媚多情。
是以乍一听见自己发出如此粗粝沙哑的嗓音,姜琬很是愣了一下。
粉衣女子笑着给她解释:“这是吸入灼热气体过多造成的气管和声带损伤,这几天尽量少说话,多养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顺便按了按姜琬又想乱动的右手臂,“你手上打着点滴呢,别乱动,不然流血啦!”
姜琬又是一愣,艰难地开口:“我还活着?”
粉衣女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她,忽然哈哈大笑:“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是阴曹地府吧!”
听她如此一说,姜琬倒是笃定此处并非地府了,只是太后那毒酒药性极烈,入腹既死,即便是当时有太医在身旁,也绝无回天之力,何况当时她记得自己确实是腹痛如绞,不支身亡的,究竟是何等医,居然能把她救回来?
“救我者何人?”即便是疼痛难忍,姜琬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粉衣女子却好像并不想与她多说,只安抚道:“你先休息一下,别说太多话了,医生马上就过来给你检查。”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话,很快又有一个衣着打扮与粉衣女子相似的男人走了过来,只不过那男子身上的衣袍是白色的,帽子的款式似乎与女子有所不同,脸上还罩着一个蓝色的罩子,堪堪只露出一双眼睛。
“醒了?感觉怎么样?”男子说着,自顾自地伸出手,在她的额上触了一下,“头还晕不晕?”
姜琬强行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一句“放肆”,只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如今情况未明,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男子点点头:“中度脑震荡后遗症,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消失,这几天尽量静卧休息。”说着拿出一些姜琬完全看不明白的东西,在姜琬身上摆弄来摆弄去,所幸并未有什么太过出阁的举动,她咬着牙硬生生地忍下了。
这两人言行虽然怪,但如果要害自己,早就下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所以姜琬还是很放心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她实在是太想知道自己喝下毒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了,见这男人吩咐了粉衣女子几句听不懂的话,就想离开,连忙问道:“请问此乃何处?”
男子的反应似乎与那粉衣女子方才有点相似,他惊讶地扭头看了粉衣女子一眼,粉衣女子色怪异地说:“她刚才也说了一些怪怪的话,会不会是……”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男子也皱起眉头,转头问姜琬:“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姜琬心中一惊,这两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亦不知是敌是友,为今之计,索性也先装糊涂糊弄过去吧,于是也不回答,只怔怔地盯着对方。
男子伸手揉了揉额头:“该不会真的是失忆了吧?”
失忆?这倒是个好说法,姜琬当机立断地决定,就用这个借口,待详细了解全盘局势再做定夺。
这个病人十分重要,男子不敢轻忽,找来了好几个跟他同样打扮的男人,围着她好一番检查询问。
姜琬是什么人啊,她要是想隐瞒,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看得出来她心底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此刻她将一个弱质女子的懵懂无知和惊慌失措演得入木三分,瞒过了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