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秦技术员猛地用手拍着眼镜框上宽宽的亮脑门儿,说道,我晓得哩,晓得哩,丢不了呀。但又拒不说出他晓得啥儿,咋就丢不了。
几个人怀揣着个闷葫芦,闷闷地做饭,收拾桌凳。此时,钟儿和杏仔跑回了家。见到大人们都没有情绪的,便乖乖地帮着摆碗端盘,像柔顺的猫。钟儿本想把满月来拿衣服的事说给大人听的,但看到大人们的样子,也就不敢多嘴说话。这话头一旦撂下,瞬间便丢到了脑后。一家人闷闷地吃饭,没了往日的高谈阔论。秦技术员很不自在,想说又不愿说,也跟着闷闷地吃饭。吃完饭后,又都各自回了屋子。
这时,满月急匆匆地进到西院。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裹。一跨进门,她就气喘吁吁地说道,秦技术员,送晚了呢。柴火都叫雪水浸湿了,灶膛间的火苗不旺兴,烘烤到现今儿才烤干哩。
京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满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把衣服偷偷地拿去洗了。他赶忙接过包袱,打开来,见俩人的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件也未少。他心下大喜,与秦技术员一齐道辛苦说感谢话,把满月高高兴兴地送出了门。
回到屋里,京儿问秦技术员,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咋这样勤快呀。打死我也想不到,会是她来帮咱洗衣服。
秦技术员胡乱应付道,她可能觉得咱对柱儿照顾得不错,想报答一下吧。又嘱咐道,这事就这么了了,不用出去讲哦。往后,咱可不能白白占用人家的劳动。一有脏衣服,就立马洗了,千万别再让人家辛苦噢。
京儿不在乎地说道,她愿意给咱洗,又不是咱叫她洗的,管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