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的人都说,老贺,你咋不早说呢。喝喜酒,连份随礼也没带,多不好意思呀。
酸杏忙道,只要领导喜来,就是我弟的福气呢。
酸枣的新婆娘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来到了杏花村。
这婆娘也没坐车,而是在几个人的陪同下,紧一步慢一步地走到了村子。沈玉花是整个送客队伍的头儿。
酸杏婆娘临出嫁时,与原先的婆家闹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架儿。她委屈自己在婆家做牛做马苦挣苦熬了这么多年,临到改嫁了,却是净身出户,连小草棒棒也没能带走一棵。自己身上穿的这身新嫁衣,还是沈玉花看到她原来的破烂衣服太寒碜,帮忙凑钱做的。同时,她还与自己娘家人堵了一肚子气。自己吃苦受累这么多年,虽说爹娘已经入土了,可兄弟们还都健在,侄子侄女一大群,竟没有人关心过她今后的日月怎么过,不管不问。现今儿,幸亏沈玉花热心张罗,总算又有了着落。可是,再嫁这么大的事体,娘家人还是不管不问,甚至连贴己的话也没一句。好像自己成了晦气鬼,粘到谁,谁就倒霉似的,都躲得远远的,抓不到个踪影。故此,尽管送客的队伍中也有娘家人陪同,她一句话也不愿讲,一个人就这么闷闷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一直走进了杏花村。
木琴原本派了银行在村口候着的,说只要一见到新人的影儿,就抓紧跑来通知,这里好出去接人。
谁知,银行夜里出屋大便时凉了肚子,正拉稀呐。他看到新人还没见踪影,就跑到路边的草棵子里不紧不慢地大便。还没拉到一半呐,就见一个穿新衣的婆娘大步地走了过来。他连忙使劲儿把后半截的问题解决掉,来不及折草棒棒儿擦腚,就提着裤子追上去,问看没看见有送亲的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