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趁老娘未咽气时就建喜坟的,也好让老娘知道后安心地离去。现在全不用了,可以一气呵成地了却这桩心事了。为小心起见,他与振书天不亮就偷偷溜出了村子,一直盘恒到天大亮。
振书终于站在墓地东北角的一块空地上,反复挪动着罗盘,调对着角度。最后,他把脚下的枯草拔了拔,便把罗盘轻轻地放到地上,说,就是这儿哩,比其他的位都正不说,相口儿正好直对着南山峰顶边的漫岭,是艮山坤相,平稳,劲儿足,对今后的娃崽儿更能用得上力呀。
酸杏顺着振书的手势认真比对了一回,确信无误后,也觉得这个墓选得不错,看着舒服,瞧着顺眼,便放下心来。他笑道,全听你的。回去,我就叫人来这儿起儿。后天下葬时,把爹也一块起过来合葬。随之,他又一脸严肃地叮嘱振书道,这事也就你知我知,任谁人也不敢讲哦。
振书回道,知哩,我干这营生儿也是违法的,自个儿还能把自个儿往粪坑里推么。
俩人边说着,边迅速地离开了坟地。到了村口,振书把罗盘掖进怀里,绕道村西小径,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家。酸杏也拍打了拍打身上的霜花草屑,回到哀声不断的自家院落里。
酸杏娘的丧事牵动了全村老小的心肠,就连不懂事的娃崽儿也跑了来,躲在大人们的身后,害怕又好的向西院里张望。
酸杏的家里院外,聚满了奔丧送纸随香的人群。他们除了见缝插针地抢做一些琐事外,大都等着丧主前来安排自己应承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