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渡的脚步声远去,把私人的空间留给了许星洲。
许星洲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象牙白的纸质手提袋。
她擦了擦眼泪,把那个纸袋拿了进来,里头装着两套贴身内衣,和一条舒适的、纯棉家居短裤。
应该是他刚刚细心地买的,许星洲泪眼朦胧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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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将床重新铺了一遍,整个床换成了藏青白条纹的,许星洲才从厕所出来。
她大概哭累了,迎着暖黄的灯光走来,小腿上还都是碘伏的斑点,膝盖上涂了好大一片棕红的痕迹,衬着白皙的皮肤,秦渡只觉得扎眼。
那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秦渡又被许星洲奴役了一晚上,有点想睡觉。
许星洲哑着嗓子道:“等……等明天,我给你洗,你别生气。”
秦渡眯起眼睛:“洗什么?”
“床单、被罩……”许星洲红着眼眶说:“衣服什么的,对不起……”
她痉挛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又对秦渡喃喃地说:
“……对不起,我给你弄脏了,我会洗干净的。”
秦渡:“……”
秦渡眼睛狭长地眯起:“许星洲。”
许星洲微微一愣,秦渡问:“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怎么找的你么?”
许星洲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发作的程度其实相当严重,连大脑都混沌不堪,甚至直接影响到现在的思考模式,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许星洲只能模模糊糊记得秦渡把自己从泥里抱起来的一幕。
——那一抱之后,天穹才破开一道光,令光明降临于世。
“我九点多接到你闺蜜程雁的电话,她对我求救。”秦渡看着许星洲说:“——晚上九点,然后我花了五分钟,闯了不下八个红灯到了学校正门。”
许星洲眼眶红红的。
秦渡:“我找了无数个教学楼,无数个树丛子,无数个犄角旮旯和楼梯间。昨天下的雨这么大,我怕你听不见,喊得嗓子都裂了,喊得好几个门卫连门都不看了,帮我一起找人。”
许星洲不知所措地嗯了一声。
“我闹得人尽皆知,我怕是我认识的人没有不知道我在找许星洲的。”
“然后,在凌晨四点零二分,”秦渡盯着许星洲说:“——我终于在六教外头找到了你,那时候你哭得气都喘不匀了,见到我都用头撞墙。”
橙黄的床头灯流泻一地,犹如被孤山巨龙踩在脚下的万寿灯花。
那一刹那,温暖的夜风吹过许星洲的小腿,温暖地掠过她身上的斑斑伤痕。
在那些能渗透人的绝望中,在把自己与世界之间建起的高墙之中,许星洲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称得上柔情的意味。
“我把你这么找回来,”秦渡盯着许星洲的眼睛,极度不爽地道:
“——不是为了让你洗这些东西的。”
然后秦渡让了让身子,示意许星洲可以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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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灯光落在地上,又在柔暖的被子上映出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