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逃离温柔乡
一个下午加上整个夜晚,夜幕降临让他们觉得他们睡在床上更多了一层保护,多了一种安全,他们完成着灵与肉的交欢,进行着心与心的舞蹈,他们都相信自己这一生一世都把自己彻底交付给了对方。 他们不需要对方的任何承诺,他们不需要任何仪式,就这样全身心地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对方。让他怪的是,这时的火雨生突然想到了自己祖父,似乎闻到了一种芬芳,那是从小闻习惯了已经看惯了祖父对着木头刨花,那些木头翻卷着的木屑散发出一种别有的芳香。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在这里,男人在和女人**狂欢时无所顾忌的,他们通过对女人身体的占有觉出自己生活的乐趣,乃至生命的价值。但提了裤子下床,情况就会发生改变,他必须要面对自己生活的环境。虽然并不是刻意地去做负心汉,但他的确在心理上会生发出更多的顾忌,他会考虑现在和将来,他要权衡利弊,当然这更显出男人对于生存生活的无奈。
第二天天照样和以往那样地准时地亮堂起来,家具铺的前店后厂的所有人们还是按照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早早起床,即便家具铺老板昨晚被酒精困扰的迷迷糊糊,但天一亮,他的酒也醒了,他同样也很准时地起床,布置自己的伙计操持那个家具铺。
但家具铺老板觉得火雨生似乎是从白鸽的房间里出来,并且那路走得有点像自己昨晚喝醉酒的姿势。家具铺老板的眼狠狠地剜了火雨生一眼,而这一眼,火雨生看的同样清清楚楚,他知道那目光的分量。他觉出了一份凶险,他想起了任七老爷,他想起了那个被沉入江底的任七老爷的下属。
他知道现在自己所处得环境对自己就是危险,就是生命在此折戟沉沙的前夜。
这看上去非常耀眼的太阳光就是下给自己的到阎王去报到的金灿灿的请帖。
火雨生一直有一种直觉,白鸽这个女人有一种让他心慌的气场,经历过世面的火雨生也一直弄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人生就是这样诡谲,偶然的意外的遭遇,因为他来得意外,来得毫无准备,来得没有章法不合逻辑,所以才有破坏力。冥冥中的天意,仿佛与生活中安设了许多的启一般的暗示,每一个暗示都让人不舒服,让人慌乱。
火雨生就是火雨生,他没有再继续缠绵于那温柔的陷阱。起码他现在认识到自己昨天已经误入陷阱,他现在必须自救,要赶快摆脱这种陷阱的麻烦与纠缠。他进了厕所想撒泡尿,但他没有一点想撒尿的感觉。他体内的水分经过一夜汗水淋淋地搏斗已经完全蒸发掉了,哪里还能挤出哪怕一滴水的尿来,他抖了抖自己的那个现在看上去自己也很讨厌的机器,很不耐烦地把它装进裤裆里。他想起老板的眼,他觉得不能再次出现在老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