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草惊蛇,”吕其深在纸上写下一个“若”字,沉声道,“货可居,伤了一根毫毛都是损失。”
“是,大人。”
吕其深继续写,又闲适地问道:“那边呢?”
“村中多为刁民,十分难缠,属下派人旁敲侧击,都咬死了村里没有出过一个云娘。”
“呵,”吕其深笑了笑,收起笔,拿起刚写完的这副字——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不过几个村民,用得着旁敲侧击,不答,就先杀上几个,我就不信他们有多硬的骨头。”
“是,大人。”
吕其深摆摆手,“下去吧。”将那幅字上下打量一番,复又折好扔入匣中,他的抱负,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那云娘到底躲到哪去了,当年她怀着身孕逃走,吕其深也并未太过在意,他会有很多血脉,一个卑贱的歌姬生的孩子,便由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与那些姬妾生的孩子,不是早产难产便是生下来之后夭折,他堂堂吕氏族长,现在只能抚养旁支的孩子作继承人,就算他们也是吕氏血脉,终究不是他吕其深的孩子。
如果云娘生得是个儿子就好了,吕其深攥紧了手上的玉扳指,他一定会将吕氏大业传承与他,如果是个女儿……吕其深皱了皱眉,罢了,若是个女儿也总该有些用处,他吕其深的孩子,若是能长大成人,不会是无能之辈。
……
云娘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终于能下地自如地行走,帮着云香一起料理起柴家这个大院子,她毕竟不像云香,云香前世也不过十七岁的年华便香消玉殒,吕氏将她接回族内,也未教过她什么操持家务的本事,厨艺还是学了为去讨霍知澜的欢心,操持家务上比云娘差了一大截。
柴家这个大院在云娘的操持料理下愈发齐整漂亮。
过了一段时日,云娘彻底好了,云香欢喜极了,使出浑身解数,做了满满一桌菜庆祝,顺便像柴卫与长生道谢,感谢他们多日的照拂,刚开始听母女俩感谢时,柴卫还在傻乎乎地笑,还是长生踢了他一脚,使了个眼色,柴卫才反应过来,这是谢完就要跑了啊!
以前没吃过人吃的饭菜,柴卫也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了,现在知道真正的饭菜有多好吃,柴卫怎么舍得云香走?
他可不要什么脸面,直接捶胸顿足地在饭桌上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地让云香别走,云香窘迫不已,用求助的眼望向长生,长生自顾自地喝汤,完全不管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慢悠悠地喝完一碗汤之后,才抬起眼皮对着云香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还在哭嚎的柴卫愣住了,良久才颤抖着伸出手指道:“不孝子!”
云香母女走了,偌大的院子一下变得空落落,分明这院子先前也是这样大,可现在柴卫坐在这院子里觉得这院子大得让人想哭,他是个想哭就哭的性子,坐在地上像个小孩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想有个家,有长生,有云香,有云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有满院子的笑声,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他与长生两个大煞星对着小煞星,没意思透了。
长生不理柴卫,放下碗筷,回到自己屋中,屋子的桌上有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包银子,长生将银子往床头一扔,那银子“咚”的一声嵌入床头木中,还有一个小包裹,打开里头是整整齐齐的十株草药还有一封信。
信上的字十分大气雅致,上头写着:长生哥亲启。
会这样叫他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