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坏事,若你与他有什么恩怨,也请念在死者为大的份上,对他尊重些。”
谢谨平静地说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杀你。”说完,便抬步走到停放着的尸首旁。
她这一生,极少不平静,唯有过两次,一次是她无法参透无情刀第九式的时候,她很懊恼;另一次便是现在,她捏起盖着尸首的白布的一角,手竟有些发抖,仿佛这块布有着千斤的重量,原来,害怕就是这种滋味。
闭了闭眼,谢谨掀开了那块令她害怕的白布,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张她熟悉的丰如玉的脸庞。
林蕴宽惊讶地看到一路杀进山庄面不改色的“狂刀”,在看到谢晋元的脸的时候,落了一滴泪,紧接着那双饱含杀意的眼睛不断地落下泪来,直到把她脸上的面巾都打湿。
第36章刀客2
“我要把他带走,”谢谨哽咽道,“他不是没有人收尸,他是春水剑的儿子,是我的师兄,他有家人的。”没有等林蕴宽的回答,她便抖开那块白布把谢晋元的遗体仔细地包了起来。
江湖传言“狂刀”只是个小姑娘,许多人不信,认为她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应当是个老妪,只是看起来像个小姑娘。
可此刻,林蕴宽看着不断落泪的谢谨,他相信了,“狂刀”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庄子里的守卫们警戒着,等着庄主的命令,林蕴宽摆摆手,叹了口气,“让她走吧。”他们恐怕也拦不住她。
谢谨把刀拿在手中,背起谢晋元的遗体,仔细地把边角的白布掖好,抱歉地说道:“我不该杀你们庄里的人,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林蕴宽看着小姑娘消失的痩削背影,面对一地狼藉的灵堂,唏嘘道:“真是个可怜人。”不知道是在说谢晋元,还是在说谢谨,又或是在说遭遇无妄之灾的自个儿。
谢谨跑得不快,她怕颠乱了师兄的头发,师兄最爱漂亮,每次下山,都把自己打扮得极英俊,还要锲而不舍地追问她:“师妹,你师兄俊不俊俏,迷不迷人?”
谢谨总是认真地说道:“师兄很俊俏很迷人。”谢晋元便心满意足地捧着心口高兴地转圈,一直到谢重山一脚把谢晋元踹出门外,不耐烦地说:“要下山就快点滚下山,你老子当年俊得半个江湖的女侠都为我终身不嫁,也没像你那样恬不知耻。”
“师兄,你别怕,”谢谨轻轻地说,“我带你回家。”
到他们居住的那个小小的茅草屋前,谢谨犹豫了,师傅他久久不问世事,若知晓师兄身逝的消息,该有多难过。
谢谨紧咬着嘴唇,直到把嘴咬得血肉模糊,谢晋元微凉的脸歪倒在她的脸颊边才唤醒了她的意识,她告诉自己,谢谨,去告诉师傅,我们要一起替师兄报仇。
她鼓起勇气撞开茅屋的竹门,看见师傅正背对着门,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师、师傅,我带师兄回……”话还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可谢重山听到爱徒的哭声,竟一动不动,仍是那个坐定的姿势。
谢谨止住了哭声,狐疑地饶过前去,谢重山的嘴角有一缕鲜血,手上拿着一张字条,谢谨颤抖着将谢晋元的遗体轻轻靠在一旁,捡起师父手中的字条。
字条上只写着四个字:汝儿已亡。
看到这张字条以后,谢重山一阵心悸,竟肝胆俱裂而死。
师傅……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