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凌江没有搭腔,不知怎么的,他刚才唱歌时候,脑子里回想起的,竟然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凌江,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剧院那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霍顿边说边在后台到处打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觉得最好还是别去,演话剧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去,别干扰到她。”边凌江劝他。
“你说得也有道理。”霍顿一时有些举棋不定,“那要不……我们先去前台看演出吧,等结束了我再来蹲守。”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女搭上话。
“……”边和他一起往前台走,边凌江边忍不住问他:“周夏哪一点比较吸引你?”
霍顿有些怪地反问:“她哪点不吸引我?”
边凌江沉默了。
霍顿如数家珍:“长得漂亮,身材好,有能力,有气场,有气质,有内涵,嗯……还有会演戏,家世也好……”他数着数着哎呦了一声,“女太好了怎么办?她一定看不上我,好绝望!”
“……”边凌江心底有些淡淡的不舒服,“你是拿她当偶像的那种喜欢,还是现实中的那种喜欢?”
“你在逗我吗?”霍顿瞪视他,“如果能和她奔现,那一定是我老霍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好吗?我做梦都要笑醒的!”
边凌江强忍住驳斥他的冲动,在专供演员就座的位置坐了下来。
终于,晚会的重头戏开始了,周遭安静下来,上千双眼睛同时盯向缓缓拉起的大幕。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感谢每章必评的谢瑜,爱你么么哒~
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绝代风华
大幕拉起,一片漆黑中,打起一小束光,照出一个袅娜的人影来。
周夏身着一袭粉色的旗袍,从他的角度看,还能清晰地看到柔滑布料上绣着的蔷薇,他很少看见她穿这样粉嫩的颜色,平白勾勒出许多温柔,显得面目陌生起来。
她是很适合穿旗袍的,头发松松地烫了大卷,胸部高挺,纤腰一握,下摆的开叉直开到大腿根,露出莹白的肤色,让他狠狠皱了一下眉。
今晚的她,是柔嫩的,是妩媚的,是让人觊觎的,是他更加无法捉摸的。
她风情万种地哼着首江南小调,吴侬软语,像是沉醉的东风,一直酥到了人骨子里去。
霍顿痴痴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发问:“女唱的是什么?”
“《子夜四时歌》。”边凌江祖籍杭州,恰好听过这首曲子。
他跟着周夏唱曲的速度,缓缓将歌词念了出来: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这是流传自南朝的乐府民歌,春夏秋冬各一首,故称四时之歌,唱的是女子的相思之情,多情,却又似无情。
万籁俱寂里,她像从海底浮上来的海妖塞壬,蛊惑人心,一举手一投足,全是飘散着的荷尔蒙。
背景逐渐鲜活明亮起来,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她和不同的男人调笑着,眉目间却始终清明冷漠,仿佛这世间的繁华,都和她半点不相干。
在戏幕里,她名叫红蕖,是点香阁的头牌红姑,色艺双绝,爱她好颜色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她却一个都看不上眼。
竟不知是男人嫖了她,还是她嫖了男人。
移灯走马,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偶尔她也会独倚栏杆,看着窗外的竹影和月光,心生寂寥。
她寂寞的时候也是惑人的,桃花眼微微向一旁瞥去,不经意间就是光华流转,说不出的摄人心魂。
有些人,生来就是演戏的天才。
某一日,正是春暖花开时,她折一枝桃花,在楼上哼着小调,一不小心失手